sp; 松了口气,坐在荫凉的树叉上,我荡着双腿,风从枝叉间拂过,很是清凉。
手上一阵刺痛,低头看看,已经起了好几个水泡,但无论如何,能爬到这么高的树上,已经很不容易了,我对最近的成果表示满意。
看看日头,天色不早了,再不走便要迟了。
正欲下树,双手一按在树干上便疼的呲牙裂嘴。
“你何不撕两条衣角下来,裹在手上”树下一个人仰头建议着。
我一怔,低头向树下看去,原来是季连。
和季连并肩站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小少年,眉目俊朗,看着我低头看下来,他竟然神情窘迫起来,咳了一声,转头看向别处。
季连看我默然不动,又建议道:“或者你跳下来,我接住你。”
我见他十分诚恳的样子,不像使诈,想想前世似乎他并未对我有过不友好举动,便采纳了他第一条建议。
尽管裹了布包手,下树的时候,那粗糙的树皮依然磨的我十分疼痛,心里暗自后悔没有带手套便去爬树,十分鲁莽。
好不容易下了树,我拎起小竹篓,转头就跑。
被陌生人看到贵女爬树确实是不妥的行为。这种为了将来某一天用的到的生存技能以后还是只在揽月宫练习为好。
我气喘吁吁地跑到延禧宫。宫人一脸惊奇地看着我,随即前去通报。
按前世的惯例,太后这个时候,会在她宫中的菜圃里。
老太太很任性,也很强势,前几年不知抽什么疯,突然命人将她宫中的一大片名贵花海给铲了。种了些菜籽下去。最初还只是站在旁边看着宫人们侍弄着这些稼蔬,后来干脆亲自动手了,连父皇也拗不过她,就这样,你会经常看到一国之尊锦衣玉食的太后,穿着粗布衣衫,拎着木桶,在田间地头给稼蔬施肥。
此举带来的反应便是:一是太后在朝野之中,被臣子和百姓们赞颂着,深以为贤;二是,太后老人家的身体更硬朗,精神更矍铄。一双眼睛炯然有神,宫中决断,雷厉风行。
先帝十分喜欢耕作,很重视农作物的生产,每年的春分时节,都带领着那时还是皇后的太后,及一大群皇子皇孙到效外去祭拜司雨的神仙。
先帝去世多年,我想太后将花圃改为菜圃,也是思念先帝的一种表现。
我被宫人引领着,来到了太后的菜圃。斜阳的光芒已经铺开,金灿灿地映在这好大的一片菜地上。
太后听人来报,有些诧异。一则是我很少主动来延禧宫,二则没有哪个公主贵女会愿意前来陪她挨蚊虫叮咬及晒这毒辣的太阳以博贤名。
当她直起腰,看到我拎着竹篓,一身粗布黑衫,头上还包裹着头布,戴着斗笠一副十分逼真的下田打扮的时候,便深深地微笑了。
当太后向我露出笑意的时候,我知道,我成功了一半。
因为手上有血泡,我不便握住工具,便选择了从土中拣拾红薯。跟在太后身边,边捡边夸太后的作物伺弄的好,看这红薯结的又大又粗。
太后十分高兴,和我碎碎念叨着她种菜的心得。
好容易陪她将这一垅头的红薯捡干净了,我几乎直不起腰来。太后笑眯眯地看向我,留在我在她宫中用膳。
这真是天大的荣宠!
我受宠若惊,结结巴巴地表示先要派人送信去揽月宫,以免母亲担心。
太后欣然同意,叫了个宫人前去揽月宫送信。
太后的脾气,很难有人摸的清。我怀疑父皇便是被太后折磨的,太缺乏母爱带来的安全感缺失,导致他在各色美人之间流连。
总之便是太后很少邀别人一同进食。连最得她宠的越姬也不能。
今天晚上,我一定好好表现,暗暗捏着拳头,我对自己说。
揽月宫收到了信,立刻着那报信的小宫人顺便带回了一些桂花制成的点心,说是母亲的一片孝心,请太后品尝。
一下午的劳作,有些饿了,正餐还没上来,太后便一边咀嚼着清香四溢的点心充饥,一边听着我絮絮地说些西花厅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