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菊十分满意她的成果,搓着手,笑道:“公主颇有贵人初入宫时的风姿,这般漂亮的人儿,不知将来哪家的佳婿有福气啊……”
母亲也笑着点头。
我扮了个鬼脸,带着小雀儿便出门去了。
母亲建议我带上她的那只玉镯做为贺礼送给瑶光,看着那只水头莹润的玉镯,我立刻拒绝了母亲的好意,让剪菊将前几日我让她做的那几只绢花拿出来。母亲一见之下,十分惊讶地问道:“这是哪里来的如此漂亮的花,好似真的一样。”拿起一支精巧的水粉色梅朵,仔细地看着。我笑道:“女儿前几日做了一梦,梦到一仙子头上戴着这种花朵,醒来便记住了,让剪菊试着做做,剪菊果然手巧。”
母亲听了,赞叹不己。
其实那是上一世我出嫁前,大周才开始流行的簪花头饰。记得前一世这种绢花刚刚流传进宫时,瑶光便最爱戴这个,冬月里顶着几朵以假乱真的花儿,十分的招摇。
母亲看了看,笑道:“美却是美,会不会有点单薄。”我明白她的意思,这种纱花是用米浆浆过的绢纱做的,用料却是不贵,只在巧思。
母亲想了想,让剪菊去取她的妆盒,打开后挑了一两颗均匀的珍珠镶缀在绢花芯处,果然一下子,便立刻十分夺目。又拿了个紫色的锦匣,收了进去。
我怀揣着基送的那盒解药,心里没了后顾之忧。此去且相机行事,最差的后果便是我中了她们计,便也只能拿这个来解了。
汀芳阁与太后宫中距离十分近,沿着甬路走到那日爬树的地方,我不禁看向手心,基本上已经长好了。
忽然从树上嗖地跳下一个人,落在我面前,差点迎面撞上。
我瞪大了眼睛,吓的差点叫出来,定睛一看,原来是季连。
他还兀自不觉,笑嘻嘻地道:“怎么才来,我们等候你多时了。”我斜着瞥他一眼:“等我作甚?你又不是不认识路。”
季连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笑道:“平日不见你打扮,今日远远地看你过来,还真不敢认了。”
我用鼻孔哼了他一声,抬脚要走。
他急忙转头冲树上喊着:“快下来啊!你还呆在上面做什么?”
我顺着他的叫声抬头望去,那个基坐在树枝上,一张脸又涨的红红,见季连叫他,便从树上窜下来。
因欠他人情,我和颜悦色地微笑问道:“你和季连躲在树上干什么?”
基侧着脸不敢看我,却老实地回答着:“是我拉他上去的,我想想这棵树到底难不难爬?”
我哦然,扬眉问道:“那你觉得难不难爬?”
认真想了想道:“却是不难爬,但如果用那日贵女爬的那种难看的姿势来爬,便比较难了……”
我顿时无语,敛了笑看着他。
基慌了神,挠头解释着:“不是,我的意思是,其实上树可以有更好的方法……改天我可以教你。”
我冷冷地说道:“不必了。”
转身拂袖便走。
季连在后面偷笑着,拉着基:“快跟上。”
汀芳阁远远便听到一阵笑语,负责迎候的宫人见我们三人的一块到来有些讶异,赶紧引着进去。宴席便设在汀芳阁的花园里。时值秋日,园中各色花卉争相怒放,花气袭人。
宫人将我们三人引到花圃中的凉亭内,里面已经聚了很多人。
瑶光远远地望见我们一行三人,便站起了身。
瑶光在这宫中,公主排行第四,过了这个寿辰,便是及笄的年纪。上一世,她嫁予了郑伯,虽是续弦,却是正夫人。郑伯在诸侯国中,也算有名望的,国中富庶,尽管郑伯长她十岁,瑶光也十分高兴地允嫁了。
我听母亲说,越姬也曾和父皇说起过,待瑶光及笄,便开始物色婚嫁人选。
瑶光款款起身走下亭前台阶,我楞怔了一下。她今日打扮的却是美艳绝伦,紫色的薄纱缚在腰间,一身粉嫩的衣衫将窈窕的身姿勾勒出来,衣领向后斜去,露出秀美雪白的长颈。只见她款款地走下台阶,腰肢轻摆,立刻有无限的风情。
园中的众人都停下了动作,目光被她吸引过去。
瑶光走上前来亲自迎我,我一时手足无措,两世的记忆都加起来,也不曾记得和她曾经如此亲密过。
“妹妹怎么才来?叫我好等。”一张芙蓉面,水光莹莹的媚眼含着笑。虽然和我说着话,眼睛却直接瞟向了我的背后。
未等我张嘴回答,瑶光已经错开了半个身位,向后面的季连和基笑道:“季连哥哥前来,小妹有失远迎,不知这一位是……”
我转过头看去,季连笑道:“此乃鲁公的太子基,在宫中作客。”
基黝黑英俊的脸上面无表情,长身玉立,只一礼,并不说话。
瑶光抿嘴一笑,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既然是贵客光临,小妹真是万分荣幸。请~”
瑶光十分优雅地转过身去,在前面袅袅婷婷地引路。
我转过头来,心中十分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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