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
“露鸡煨龟,厉而不爽些……”
“鲜羹甘鸡,和楚酪只……”
“吴酸蒿蒌,不沾薄只……”
……
越夫人报完了宴席上的主菜,又接着念着主食,有菰粱香蒸,八珍等。
允儿点点头,问道:“这次来的都是宗室的公子贵女的,这个年纪都是爱食甜的,可准备了甜点小食?”
越夫人合了册子,双手交叠敛于身前,恭敬地笑道:“夫人果然想的周到,妾身只准备了茡荠蜜糗和棘糗,不知再加点什么甜食合适?”
允儿想了想,说道:“前日里庖厨进的膏环饵不错,甜又不腻,加上吧。入席前再备些糕饴糖,……焙炷的幞足蛋饼也给孩子们准备些。”
越夫人弯腰盈盈一礼:“诺。”
又细细地说道:“妾身准备了青茅酒、香茅酒,桂酒,椒浆,伏汁酒……并令人自地宫内取出冰块,放在鉴方器中镇酒做清凉饮……”
允儿听了,点点头道:“皆不是烈酒,尚可。”
想了想又说道:“且把少阳宫两侧的轩室收拾出来几间,供有酒醉的客人歇息。”
越夫人笑眯眯地回道:“夫人放心,妾身早己安排妥当了,昨日便已使人清扫干净,所有轩房都更换了一应寝具。妾身恐其春寒回潮,还特意使人用火笼子熏了熏。”
允儿点头微笑着赞道:“越夫人行事果然周到。”
越夫人微微屈膝道:“承夫人指教,这些年,妾身跟在夫人身边,也学了一二,但和夫人相比,还是相差甚远。”
允儿摆摆手,微微一笑,想起来一事,蔼声问道:“芷公主下月归宁,便也早些准备吧。一应吃喝用度安排,不必来问本宫,你自己做主便是。”
越夫人诚惶诚恐地跪下道谢。
允儿笑着令齐奚扶起她,感叹道:“都是做母亲的,有朝一日若是炎铮远嫁了归宁回来,本宫不知会有多开心。”
“母亲又在说我什么呢……”一个清丽婉转的声音传来,小宫人打起了帘儿,一个明丽的宫装少女迈步走了进来。十四岁的炎铮,已经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一袭鹅黄色的绣绢绵袍束的腰身窈窕有致,乌发垂髫,镶缀着细细的珍珠链,耳中塞着对称的明月珠珰,皎洁如玉的脸庞像极了初入宫时的允儿,修眉长目却又极像楚王,一双博袖,行动时摇摇摆摆,越发显的身姿亭亭。望之美人一个,莲步姗姗,香风袅袅,环佩叮当,
中规中矩地拜见过允儿,又向越夫人行了礼,笑道:“芷姐姐要回来了,可会带小甥婿回来?”
越夫人慈爱地看着炎铮,笑道:“芷儿说了,怕小公子耐不得这春寒,恐怕这次是不能带回来了。”
炎铮走到母亲下首跽坐下,笑着转向允儿说道:“真是憾事,我还和文珠打赌,看小甥婿长的会像谁呢。”
允儿宠溺地看着炎铮笑道:“你怎知芷儿驸马的长相?”
炎铮睁大了眼睛,一双清澈的笑眼弯弯:“母亲不知,父王召见芷姊夫那日,我和文珠阿茉在堂后帘中偷看,那长相,确实是万中无一的。”
话一出口,堂中静了静。
随即,越夫人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允儿直接笑得眼泪迸了出来,齐奚也转过身去悄悄地掩口而笑,炎铮这才意识到说错了话。登时涨红了俏脸,见着允儿掩口笑个不止,又羞又悔,将头埋在允儿膝上,撒娇着:“母亲莫要再笑了,再笑我便要恼了。”
允儿好容易敛住了笑,拿巾帕按了按眼角,轻笑着打趣道:“我的炎铮长大了,再过一年及笄,母亲便给你物色佳婿,如何?”
炎铮抬起头,撒娇道:“母亲还是先把芊姐姐嫁出去再说我吧。”
话甫一出口,允儿的神色黯了黯。越夫人也默默无语。
允儿转头看到越夫人道:“此次商儿寿辰,也会请些在郢的质子及各府的公子前来,你且帮我好生留意,看看可有品性温厚之人,长相和家世都不打紧,只要为人宽和就好。阿芊已近双十,也不能一辈子留在宫中做个老公主。”
越夫人恭敬应诺。
允儿叹道:“这个孩子……我最头疼的便是她了。”
炎铮见母亲又叹起气来,笑着打岔道:“母亲,我想留文珠在宫中多住几日,母亲可应允?”
允儿伸指点点她俏俏的琼鼻,笑道:“只要炎儿高兴,母亲依你便是。”
炎铮十分高兴地枕到允儿的膝盖上,甜笑着:“还是母亲最疼我了。”
允儿轻轻抚摸着炎铮的秀发,心中感慨着,这一世,果然是来弥补上世的缺憾,上天厚待,如今自己儿女双全,儿子又是当朝太子,自己在楚王宫中独宠十八年,风光无两,天下谁人不识楚地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