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穆氏担心程氏,觉得只是待在这儿给程氏壮壮胆也好,就不打算离开,可下人们已经被遣走了,此刻只有她们几人在,她也没法将罗纱交给旁人抱走,只得自己抱了她在这边看着,轻声哄着她,却也没法多分心去注意程氏那边了。
罗纱明白此刻不能再给母亲添烦乱,便也不挣扎了,转而低泣,看着她这样小的孩子却如此懂事,穆氏更是心疼,不自觉就搂紧了她。
这时叶之南也闻讯赶了过来。
方才他在外院就听人禀报说是夫人那边出了点儿事,再细问,却是这么一出,当下也顾不得接受客人们的道贺了,将事情交给总管事处理,他则匆匆忙忙回了这边。
当叶之南看到气愤的母亲、伤心的姨娘,又见到脸色苍白的夫人时,心中便认定了这事儿就是程氏做的。
如若不然,母亲怎会护着刘姨娘冷落夫人?
可叶之南到底还有几分理性在,顾忌程瑞达在场,喝止了刘姨娘不准她再哭得放肆,转而埋怨程氏:“你怎地这样不小心。”
程氏听闻,身子一僵,撇过脸不理他。
这时程瑞达气到极端反而稍稍平静了。
他们叶家凭什么信口雌黄欺负人?大不了一走!怕什么!
程瑞达根本不理会叶之南,只朝了叶老夫人说道:“咱们进屋去说如何,老、夫、人?”
老夫人死死地瞪了那镯子一眼,看也不看程氏,用手捂着发疼的心口,晃了晃身子,艰难地点点头,“那就,进屋说吧。”
穆氏一进门就抱了罗纱坐到了屋中最角落的那张椅子上,边紧张地盯着屋中央那边的情况,边安抚地轻拍着罗纱。
见穆景安同穆景霖也跟着挤了进来,穆氏忙招手让二人站到自己身边。
罗纱很是气恼,因为穆景安好巧不巧地就站到了她的前面,刚好挡住了她的视线,根本看不到程氏那边的情况,可她低声咿咿呀呀了几句后,只换来穆氏的轻声低语,穆景安却压根没注意到,只得挫败地放弃。
虽说是“进屋再谈”,可当大家都坐下后,反而没人开口了。
一方是认定了事情就是程氏做的,一个是犹豫不决,另一个则是已经不想再辩驳。
程瑞达已经下定决心,若叶府不给个交代就将人带走,没什么可商量的。
其实若要彻查,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刘姨娘要做成这件事,必然得有人帮手——不然那奇怪的咔嚓声和镯子被偷走无法同一时间发生。
但程氏已经不想再查了。
婆婆也就罢了,可连叶之南都不相信她,她已经心死。
查出来,又能怎样?
就算知道了刘姨娘的帮手是谁,以老夫人和叶之南想护着刘姨娘的心,也能将事实给歪曲了,到最后少不得伤心的还是自己。
其实当刘姨娘跳出来指责自己的刹那,程氏就想到了是那副头面惹的祸。
刘姨娘的想法很好猜,不过是想让老夫人觉得什么贵重东西放在自己这儿都不安全罢了。
那镯子刘姨娘左右是无法得到了,就算不在程氏手里,也得给叶家大嫂,于是在刘姨娘看来,用一个和自己无关的镯子换回红宝石头面,可真是划算得很。
事情虽然想透了,可这样弯弯绕绕的事情,程氏又如何在兄长面前开得了口?
兄长可以护她一时,护不了一世,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平白让兄长多这许多担心,没必要。
一时间,房间里静寂无声。
罗纱什么都看不到,母亲那边又没有动静,心中焦急下更是狠狠地去瞪穆景安。
这人往哪儿站不好,偏来挡住她?
谁知她看到穆景安静立半晌后,侧过头在穆景霖耳边低语了几句。穆景霖露出惊愕的表情看着他,穆景安就又说了一句话,穆景霖立刻转为惊喜,轻轻问了一声,见穆景安郑重点头,穆景霖就喜笑颜开。
待二人商议好了,穆景霖就往大人那边走去。
罗纱莫名其妙。
方才穆景安声音压得很低,罗纱不知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只隐约辨出穆景霖最后那句问的是“你可当真”。
程瑞达正气定神闲地想着怎么将妹妹带走更好,就见穆景霖一脸为难地朝这边走来。
“有什么事吗?”他随口问道。
穆景霖期期艾艾答道:“其实……那镯子是我打碎的。”
“什么!”“什么!”“什么!”
刘姨娘和叶之南、叶老夫人同时惊愕叫道。
特别是刘姨娘,她是最清楚这件事情的始末的,因此,她最为惊讶。
镯子是这小子打碎的?
这怎么可能!这是完全不可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