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小小的妾侍,还是商户出身的,居然敢在我家姑娘面前口称‘长辈’?若你嫌命太长活得不耐烦,大可直接说,犯不着说那些没边没际的话来,污了我们姑娘的耳朵!”
刘姨娘虽叫得响,可那婆子说话中气十足,愣是让她在嚎叫的空档将话听了个全。
刘姨娘被打得疼了,忙不住告饶,可动手的婆子哪肯听她的?直到罗纱一声淡淡的“好了”出口,方才止了动作,将她丢到地上。
看她哀嚎着缩成一团趴在地上,罗纱厌弃地别开了眼。
这女人当初对母亲的诬蔑,她可是记得牢牢的。若不是发现孙氏才是那最恶毒之人,她或许一辈子都不愿刘姨娘出这银冬院。
可如今自己年小力微,很多事说不得做不了,少不得要借她人之手来对付孙氏那毒妇,思来想去,也只有这刘姨娘最合适不过,只是,事后需得去封信向外祖家解释一番。
眼看刘姨娘低声哼哼,也不敢大叫了,罗纱才缓缓走到她面前,俯视着她,说道:“我过两日还会来看你。”
顿了顿,她声音骤然变冷,“若是老夫人问起你的伤,你给我想仔细了再回答!说得不好的话,你就给我老死在这儿!”
待罗纱领了人拂袖离去,丫鬟忙上前来扶刘姨娘。刘姨娘却是挥挥手让她走开,自顾自坐到了冰凉的地面上,望着罗纱离去的方向边哼哼边细想。
将五姑娘最后两句话颠来倒去地琢磨了几十次,刘姨娘的双眼忽地亮了亮,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罗纱一回到晴夏院,就将陈妈妈唤了过来,仔细询问和甜汤有关之事。
“当时是红月煮的汤,因姑娘爱喝她煮的,所以一直没经过她人之手,只是她中间出去过几次,没在灶上一直待着。端汤过去的是红笺,路上遇到过红莲,因天色晚了,也没遇到旁的人。”
“红月煮的?一共几份?”
“三份,少爷也喝了碗,没出什么岔子,姑娘那碗本来在锅里一直温着,后来姑娘没喝,就倒掉了。”
那这样看来,就不是红月煮汤的时候出的问题了。
罗纱正细细想着是哪儿出的岔子,陈妈妈迟疑道:“会不会是金帘?”
她口中的“金帘”便是“红莲”,原本在老夫人的金秋院当差,后因为火盆子的事情惹恼了老夫人被赶了出来,罗纱便命人将她带回晴夏院,如今她是晴夏院的一个粗使丫头。
“她那样多事贪财的人,做不了这样仔细的事情。”罗纱说道。
若金帘有这个本事,当初偷偷拿走火盆子的时候,就不会被老夫人的人发现了。
于是,这事儿还是原本就在晴夏院的人做的。
这样想着,罗纱又觉得心累了几分。
“若想揪出此人,需得想些别的法子。”她捏捏眉心,说道:“具体怎么做,我再想想……”
陈妈妈深深叹息。
这晴夏院里伺候的人,除了刚来没多久年纪尚小的红蔻外,都是看着姑娘长大的,如今猛一发现其中有人做了对不起姑娘的事,愤恨虽然有,但更多的却是伤心。
这时有人敲了敲掩好的屋门。
陈妈妈扬声问是谁,心下有些不高兴,因为在这样关好房门的情形下,一般有点眼力的都不会过来打搅。
谁知居然是阿二。
穆景安的手下都是极有分寸的,又怎会在这种时候过来打扰?
罗纱便知他定是有急事,忙让陈妈妈去开了房门请他进来。
阿二一进屋就快步走到罗纱面前,拿出一物,严肃问她道:“这东西是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