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是穆家人的多情了,而是穆家人为了“情”之一字,可以放弃很多东西。
这样的人家,有着“过于感情用事不够谨慎”的缺点,但是,却定然是好拿捏的。
皇帝有了这样的想法后,警惕性必然能松很多。
罗纱望着四周的绿树红花,暗暗叹息。
人人看着穆家无限的风光,只道是穆家有着超越他人的荣宠和地位。可穆家其中的心酸与无奈,又有几人能想得到呢?
罗纱这样想着,禁不住又回头望了眼云姨娘,心中有些不解。
虽然她想通了穆青涯这样做是何意,可为什么云姨娘来了穆家后,大家还对她颇为“宽容”和“放纵”呢?
难道另有隐情?
“国公府的景色不错吧?想来表弟妹原先是没见过这样好的地方的,不然,也不会流连忘返,看得出神了。”
听着这声音,罗纱心里头顿时冒出一阵恨意。
她努力稳住心神,缓缓转回身子。
她没听错,来人正是二皇子妃。此时这人正盯着罗纱看,满脸挑剔。
看着她的表情,罗纱心中的恨意与厌恶越发强烈。
当初就是这个人,连同六皇子妃一起算计了自己。若不是她们,她也不会为了自保而杀了那婆子,让自己的双手沾染上鲜血!
此人将罗纱的命视若草芥,罗纱对她着实喜欢不起来!
但是,对着皇家的人,面子上的功夫总要做一做的。
罗纱深吸了口,硬是扬起了个笑脸,对着来人行礼说道:“二皇子妃好。”
她又唤了人来让伺候二皇子妃,便准备离去。
这时二皇子妃满脸高傲地说道:“也不知那些人是怎么想的,竟然让你这样身份低微的人嫁进了穆家。”说着她又很是轻蔑地嗤了声,“就凭你这样的品貌,也不怕丢了穆家的脸面。”
罗纱不想和皇家人扯上些什么,本想着和她打个招呼,随随便便就当没见过她罢了。谁知她突然来了这么几句话。
此人口中的蔑视意味太过于明显,想到她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罗纱的怒气实在压不住,停住步子敛了笑意说道:“恕弟妹愚钝,不明白二表嫂是什么意思。”
她不待二皇子妃开口,沉了声音说道:“我嫁进来,是穆家求娶、舅舅赐婚了的,名正言顺明媒正娶。二表嫂如此说法,是觉得穆家识人不清选错了人呢,还是说舅舅下错了旨意做错了事呢?”
二皇子妃被她的话堵得一哽,继而斥道:“你居然敢指责父皇做错了事情!”
“明明是表嫂你先质疑舅舅的,我只是把表嫂的意思说了出来罢了,表嫂你又何必反咬一口呢?”
对着压抑着怒气的二皇子妃,罗纱毫不示弱地顶撞回去。
她暗暗对穆青涯和长公主说了声抱歉。
若是皇家的其他人这样瞧不起她,或许她忍一忍就过去了。
可二皇子妃是谁?是那日在赛马会上,差点要了她命的人!
她开始时压抑了下怒气也就罢了,若让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对着这个人忍让,她自认是做不到的!
两人正这样对峙着,站在一旁将事情前后看了个清楚明白的岳妈妈走了上来,对着二皇子妃行了一礼,不卑不亢地说道:“当初世子夫人嫁到穆家,是长公主亲自向皇上求的旨意,个中缘由,世子妃想来也是不知的。若是皇子妃有疑问,不如去问长公主。”
二皇子妃看到她后明显滞了滞,笑道:“原来是岳妈妈啊。”
罗纱虽然不清楚岳妈妈的身份,但二皇子妃却是知道的。
此人本是宫中伺候太后的嬷嬷,是亲眼看着长公主长大的。长公主来穆家时,她怜惜长公主远嫁,故而向太后求了旨意也跟了过来。
太后身边的老人,长公主对她尚是以礼相待,更何况是二皇子妃?
此刻她见了岳妈妈开了口帮罗纱,一口气堵在那儿发作不得,憋了半晌后,朝着罗纱重重哼了声拂袖离去。
等她走远了,罗纱吁了口气,问岳妈妈道:“我方才是不是过于冲动了?只是……”
她本想说,我也有我的不得已。话虽然是同岳妈妈讲的,可她知道岳妈妈是长公主的亲信,故而其实是想向长公主解释。
可是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发生都发生了,再解释,又有什么用呢?
岳妈妈却是笑了,“赛马会的事情,老奴听长公主提起过一些。若世子夫人当真是过于冲动了,方才老奴也不会开口。”
她见罗纱还不明白,又说道:“长公主同老奴说过,她与国公爷还有世子爷,往年该怎样,如今也还是得怎样。可是世子夫人您,却是不同的。”
“您本就不是皇家人也不是穆家人,遇事又少年龄又小,有时候难免会做错些事情说错些话……”她注视着罗纱,说道:“那,也是情有可原的。”
她神色太过于认真,好似是在嘱托什么事情一般。罗纱听了她的话后,细细一琢磨,就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