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父亲母亲也常常出门,没大碍的。没什么可担忧的,若是我们都在家中,那女人什么法子都施展不开,少不得要在我们都在家里的时候闹些事情,还不如给她机会闹一闹,左右最重要的几个院子,她想进也进不得。再说了,还有二婶呢。”
想到冯氏还在府里,罗纱这才放下了心。
只是……
一想到动手的是潘大将军,再忆及冯氏说起潘氏时那亲昵的语气和生动的神色,罗纱就说不出自己心里什么滋味。
原本潘大将军是穆景安二叔穆青巍的好友,二婶冯氏又和潘将军的女儿潘氏感情很好。如今弄了这样一出,潘家和穆家,怕是无法再亲密如昔了。
罗纱吩咐红倚红绣她们要带的东西,待她们去收拾后,红蔻悄悄地蹭了过来。
前些日子罗纱身子不好,穆景安就不让红笺红蔻两人伺候她,只让那四个自小在穆府长大的丫鬟跟着。这两日红蔻和红笺才又回到罗纱身边伺候。
罗纱见红蔻又哀伤又担心的样子,忙问她怎么了。
红蔻拉着她去了屋角僻静的地方,问道:“夫人,您是不是中毒了?”
罗纱一怔。这件事情,只有她们几人知道,她是如何得知的?
想到红蔻不确定的语气,罗纱笑道:“怎么可能,你听谁浑说的。”
红蔻明显松了口气,再开口,就也没了方才的小心翼翼。
“我刚才起夜时刚好听到紫艾姐姐跟紫环姐姐说话,紫艾说话声音大了些被我听到了一点,听不清楚多少,她就被紫环姐姐斥责了几句。再想听,就没什么动静了。”
她拍拍胸口,似是放下了心口大石一般说道:“我还模糊着听说金婆子和这事儿有关,然后死了什么的,吓死我了。既然夫人没中毒,那就是我听错了。还好,还好。”
罗纱努力扯出个笑容,哄着她回去睡了。待到红蔻进了屋子,她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金婆子死了?
她怎么会突然死的?而且还是紫艾和紫环说起的!
必然和那毒被带进晴夏院有关系吧!
若是平时,罗纱听到这样的消息,肯定要消沉或是难过些时候,毕竟,自己院子里的人背叛了自己。
可如今,她有太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那种悲愤的心情在她心里待了些许时候,她就长舒口气,将那事努力甩到脑后,自去忙了。
要准备的东西说起来不多,却也装了好几口大箱子。待看到四个丫鬟准备地差不多了,罗纱就回了房间。
穆景安正奋笔疾书写着信。
穆府四周多水,到了夜里并不算热,但穆景安的额上和鬓角已经出了薄薄一层汗。
罗纱知他是心中思绪太乱,暗暗叹息着,顺手拿起一把团扇,边坐在一旁安安静静等他,边给他轻轻扇风。
穆景安搁下笔后,边封着信边说道:“你有事找我?”
罗纱奇道:“你怎么知道?”
“你心里只想着我的时候和心里有其他事情装着的时候,表情不一样。”
见罗纱果然去摸自己的脸颊了,穆景安就笑了。
“我是听紫艾她们说的。”穆景安说道:“紫艾紫环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红蔻在那儿听着的时候,紫艾紫环已经发现了。她们故意这么说,其实也不是给她听的,是给她姐姐听的。哪知道那丫头听到了后去找的不是她姐姐,却是你。”
“她姐姐?红笺?”罗纱疑惑道:“她怎么了?”
穆景安已经将信封好,听罗纱这样问,也没明确回答,只含糊说道:“陈妈妈夫妻俩和红蔻都是心眼实在的,那红笺却比他们三人心思活泛得多。”
罗纱有心想细问,穆景安却避而不答了,只说是等回来之后看看情形再说。后又叫了阿一过来,将信交给他,让他即刻递出去。
两人都已经累了,虽然眼看着也快要天明,却也得躺下休息一下。
睡了不过一个时辰,红倚就依着罗纱的吩咐,将两人叫了起来。
此时穆青涯早已离去,长公主尚在府里。两人去给长公主请了安,便急急离开。
他们此次出行,明着的借口是“去北方游玩”。到了半途,车子又转了向,朝着北疆边关行去。
罗纱问穆景安这样明目张胆地转方向要不要紧,穆景安说道:“那人顶多觉得我先前是在掩饰去找二叔这个真实目的罢了。往年我也经常去寻二叔,此时家里出了事,去那儿更是正常。”
半途中果然有人接应。
他们又另准备了些马车,那些车子外观看起来和罗纱她们这几辆,无论是大小还是装饰,都一模一样,只是罗纱上了车后才发现略有不同——
车内空间明显小了些,或者说,车子空间“矮”了些。
罗纱这便知道,车子里有夹层,只是里面放着什么,穆景安没说,她就也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