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要请你,总未得便。”言罢,家人摆上酒筵,二人饮了多时。达木苏王吩咐在玩花楼上点起纱灯,另备酒筵,我二人到那里饮酒去。家人出去,少时回话说:“禀爷得知,各事均已齐备。”王爷与中堂二人到了后边,天已日落,万花放香,里边真正好看!有诗为证: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欲断魂;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樽。
达木苏王与王中堂到了玩花楼上面,把楼窗儿早已打开,万花皆在眼前。楼台殿阁,花卉鸟兽,令人可观,真是另有一番胜境。王中堂见那楼是五间,靠北边墙是花梨条案,上摆古玩。墙上名人字画,画的是大富贵多寿考,牡丹花鲜艳无比,两边各有一条对联,写的是:司马文章元亮酒,右军书法少陵诗。
案前八仙桌儿边,各有太师椅一把,达木苏王与王中堂分宾主落座。吩咐家人去到书房之内,把九龙玉杯取来,放在桌儿上。本府家人早把那只九龙玉杯取来,放在王爷的面前。王中堂打开锦匣一看,果然玲珑细巧,上有九条龙。王中堂赞赏不已。那两府的家人,齐集在玩花楼下,都要瞧瞧这热闹。武七鞑子见那张茂隆与濮大勇、武万年、贺兆熊、蔡庆五个人到了门首,连忙上前迎接,把马接上,见了本府的人说:“他五人是王中堂那边的人。”他们与本府人对坐在一处讲话,众人说:“来了吗?你们跟中堂有差事?”他五人说:“是。”
见王中堂那边的人,又说他五人是本府的人。武七鞑子正在应酬那些人,忽见季全前来,穿的新衣帽,手拿吐痰盒与烟袋荷包,把武七鞑子拉在一边,说如此如此!武成把他带到楼下,说:“众位,开开道儿。”他到王爷面前请了安,说:“王爷与中堂在此吃酒,楼下这些人难辨是哪府的人,恐贼人生智,混在人群之中,暗中观看,多有不便。依奴才之见,派几个精细之人,都要年轻力壮,可以办事的来伺候王爷,方好看守玉杯。”
达木苏王听了,心中甚为喜悦,说:“就派我四名太监来。”武成出去不多时,带着四个太监,还有季全跟随至内,来此伺候王爷。那达木苏王又叫武成去把那些人都赶下去。武成到楼外说:“王爷有谕,闲杂人等非传唤不准在此,急速退下。”那些人全都下去了。天已黄昏之时,不见那众人动作。季全在楼上伺候,达木苏王看他那样,疑是跟王中堂来的;王中堂见季全这样伺候,又跟四名太监上来,疑是本府派来的,也不好问。不言玩花楼饮酒。且说朱光祖、万君兆二人,至黄昏之时,偷进了达木苏王的花园,在各处寻找更夫。忽听西边梆子响,方才起更,二人顺着声音找去,见西房三间,外边一人手拿梆子在打,屋内灯光闪灼。万君兆一直到房屋内,见有人在那里喝酒呢。府内共四个更夫,外边去一个打梆子的,屋中只有三人。万君兆早已闻上解药,伸手拿熏香说:“我点个火吧!”那三个更夫疑是跟王中堂来的,知道生人也进不来,三个人连忙让座说:“请坐吧!点火吃烟啦。”万君兆说:“你给别人点着火。”他又与这三个人说话,不多时外边那个人也进来坐下,觉着头迷眼花,四个更夫已栽于就地。朱光祖、万君兆立时拿起梆子,二人打起更来。
再说赛毛遂杨香武与左铜锤鸡鸣五更张德胜,两个人到了黄昏时候,来到达木苏王的花园内。二人分手,杨香武施展飞檐走壁之能,到了玩花楼上。但只见楼窗大开,里面明灯亮烛,王爷与中堂对坐饮酒,那九龙玉杯就放在面前。杨香武与季全定好的,一拍窗户,就进去盗杯。杨香武伏在窗下,那楼上并无下人照应。在花园里,那假充跟班的张七、贺兆熊等,在外面花厅内与众人说:“众位别去到楼上,倘若丢了玉杯,那时王爷必说是咱们与贼通气。依我之见,别找祸,轻者打一次鞭子,重者送官治罪。贺兆熊与张茂隆这几句话,只说得两府的人,无一个敢走到玩花楼上去。且说王爷与中堂谈话吃酒,不知不觉间,忽听外面已交四更。王爷勃然大怒,说:“中堂,你看那些毛贼,说了些狂言大话,直到如今,连一点动作未有,大概他等不能把杯盗去了。
少时天亮,我去面君,把黄三太与杨香武一齐结果他的性命,号令市上,以绝后患。”王中堂还未答言,忽听得正北鸡叫。
王爷说:“无能为了,他说鸡叫盗去,不算能为,现时鸡已叫了!”王中堂说:“他等也是狂言,如何能盗了去!我同王爷明日见驾,启奏当今,必重处他等。”季全见王爷已懈怠了。这时正北鸡叫,少时梆子五下。达木苏王说:“天已亮了,无能为也。”季全趁此之际,先给杨香武送信,把窗户拍了一下。
然后他至王爷面前,伸手一拉王爷的袍子,连拉了几下,他往楼下就走。王爷不知何事,连中堂齐往楼下观看。杨香武如何将杯盗在手内,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