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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样,就给它个饵吧。
梁再冰掏出匕首,利落地在食指上划了道口子,顺势就着刚流出来的血在王谦额头上画了一道聚阴符。
在道教里,血循于脉,是一身精华所在,其中以心头血为最,舌尖血次之,指尖血再次,多做平时施法之用。
再怎么说他也在道观待了二十来年,虽然经常摸鱼偷懒,超度、驱邪仪式什么的学得一塌糊涂,但在符篆上还是有点子天赋在的,跟梁缘学了个七七八八。
梁再冰事先当然不能确信他的血能增强对“虫”的吸引力,只是根据自己的经验推出一个可能性,加道符也只是多一层保险。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王谦的皮肤肉眼可见地鼓动起来,就像烧开的水上不断滚起泡沫,最后汇成一尾游鱼一般的鼓包,朝额头的方向游来。
“来了。”梁再冰绷紧全身肌肉,严阵以待。
那个东西很快就游到了额头,感受到鲜血的来源之后就开始猛烈地撞击,非常急不可耐,简直像个饿死鬼投胎。
王谦额头的皮肤一跳一跳的,在这种环境下显得格外诡异和瘆人。
十一和面壁的陈安也转过来,一瞬不瞬地盯着王谦。
在心中预演完毕,梁再冰拿起匕首,飞快划破皮肤把里面的东西取出。
“咦——这什么东西?”梁再冰两指捏着这个玩意,万分嫌弃。
短胖,浑身长满瘤包,绿油油的一条,恶心得要死,尤其还有粘稠的不明液体混着血液缓缓滴下,这么一比之前遇到的那几个都眉清目秀起来。
梁再冰强忍着没把他甩出去,“陈安你认识这个鬼东西吗?”
陈安僵硬地摇摇头。
虽然他能动用“敕”的部分力量,但毕竟他现在依然是人类的躯体,并没有多少和“同族”的接触,了解的也不算很清楚。
“那怎么整?”梁再冰皱皱眉头,很有些为难,“抓回去切片研究吗?”
在他手里蠕动着的虫子,一听这话,奋力挣扎起来,一下没抓牢居然给它跳开了,眼看着就要窜到梁再冰刚划开的伤口上。
意外发生得太快,旁人也帮不上忙。
梁再冰全身的汗毛争先恐后地竖了起来,他飞快甩手想躲开它。
它一个飞扑失败眼看就要往下坠,结果它身侧的两个脓包突然破开,从中钻出一对翅膀——反正和它本体一样恶心——调整了一下姿势又朝梁再冰的手指猛冲过来,速度快得无法用肉眼捕捉到。
简直哔了狗了。
梁再冰凭着直觉左躲右闪,疲于奔命,眼看就要被这个扑街得逞了。
下一瞬,一根非常熟悉的灰色尖刺擦着他的手腕飞过。
梁再冰惊魂未定,回头一看,那只虫子被死死钉在了墙上。
“没事了。”陈安还是那个喉咙打结的状态,“先把你的伤口处理一下吧。”说完陈安又把头别了过去,避开与他的眼神接触。
在一片诡异的沉默中,梁再冰打开水龙头冲洗着自己黏糊糊的手,完了之后从梁缘身上薅了撮毛敷在指腹上。
蛾子破口大骂,虽然听不懂,但猜也猜到肯定是在说“臭小鬼真娇气”“用完了就一脚给我踹开”“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之类的。
陈安终于放松点了,动动有些僵硬的手脚。
梁再冰叹了口气,“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我的,不用那么紧张。”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