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开始到现在,说来话长,实际总共不过数十个呼吸的时间。但张怀让却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心力,他看见萧武拦路,就知道这是鬼门关,过得去九死一生,过不去十死无生。
所以他别无选择。武道就是争命之道,与天争,与地争,与人争,与自己争。
张怀让突然明悟,这一刻,他无喜无悲,无生无死,心灵纯净,智慧闪烁。就看见了大宗师的境界,只要过了这个坎,他必能突破大宗师。
“我命由我,争命剑!”张怀让直直一剑,就朝萧武刺了过去。
他没有了招式,返璞归真。一举一动,一剑一刺,就是全部的精神,气血,力量,劲道,心灵。这是生命之剑,希望之剑,悟道之剑。
这是死里求生的剑,向天争命的剑,这是一个剑道高手,武道宗师,在绝境中的不屈呐喊,灵魂回响的一剑。
萧武感受到了,他运转气力,心脏砰砰巨响,大量的血液涌动周身,整个人瞬间拔高了3寸。
他的精神凝练,仿佛听到了战场上的呐喊,万军相争,杀声震天,死神飞舞。他对着看不到尽头的敌人发起了冲锋,却怡然不惧。
“有我当无敌!斩!”萧武只是大武师,却向着一位大宗师挥刀亮剑。不亚于蚍蜉撼树,凡人挑战超人。可他信念充盈,是无可阻挡,是舍命一击,有我无敌。
轰隆!
刀剑相交,劲风四溢。巨大的力量对撞,让两米内的气流犹如飓风般急速炸裂,激起漫天烟尘。
萧武只感到一股巨力涌来,随即就是一阵目盲耳鸣,天旋地转。整个人犹如皮球一般倒飞出去,人还在空中就昏迷了。
这终究是物质的世界,力量差距太大了,非是信念能挡。若非张怀让前面消耗了巨大的体力心力,正常交手,萧武连人带刀带甲都会被斩成两半。
“结束了。”张怀让却没有欣喜,他闭上了眼睛深深叹息。萧武终究是挡了他一瞬,在金吾卫的包围里,一瞬就够了。
“咻!咻!”两根金丝银线缠绕而成的金刚绳索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快的残影都看不见,瞬间就抓上了张怀让的脚踝,狠狠一拉,张怀让就倒在了地上。
四周金吾卫闻风而上,就听的“噗噗噗!”十数声,刀剑入体,张怀让就被狠狠的钉在了地上。
他的双肩,两肋,小腹,髋部,大腿,手脚都被刀剑穿过,丝毫动弹不得,却又没有致命伤,深深显示了金吾卫的恐怖。
萧武很快就被战友弄醒了,他只是脱力昏迷,受了些震荡。看见张怀让已经无法反抗,萧武也松了口气,赶紧禀报了虞青萍。
“殿下,张怀让已经受伏。此人身带武器,确实大逆不道,图谋不轨。该如此处置?”萧武当然知道如何处置,交给内卫,废去武功,革掉官职,打入天牢,再找出同党,抄家灭族。但表面上还是要问问虞青萍的意思。
“甚好,带我去看看。”虞青萍嘴上这么说,却完全没管萧武的意思,当先就动身走了。
一进偏殿,虞青萍就看见张怀让躺在地上,身上插着十几把刀剑,看着吓人,实际上连血都没怎么留,只是无力行动。
“为什么?”张怀让看见虞青萍进来,转动眼珠子望来。他声音嘶哑,语气却平淡,就和拉家常一样问道。
他是自知必死无疑,已经没什么看不开了,只是随意问问,也没有奢望虞青萍会回答他。
虞青萍走到张怀让跟前蹲下,同样平静的望着他的眼睛,说道:“我素来被其他兄弟瞧不起,羞与为伍。二皇兄更是骄横,曾数次羞辱打骂于我,更言语辱我母亲。”
说到这里,虞青萍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容,对张怀让说道:“圣人言,以德报德,以直报怨。又言,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可不是本宫不明事理,胡作非为。嘿,请你理解。”
虞青萍捂嘴轻笑,声音却刺骨逼人:“还有就是,你们安稳就算了,非要出来蹦跶,自己找死,不要拉着本宫。可你来了,本宫就不得不杀你,划清界限。正好也是个投名状,垫脚石。总好过日后被秋后算账。”
张怀让思绪转动,立刻就明白了虞青萍的意思:“你是说圣上…原来如此,我还不如殿下看的清楚。我刚刚投靠二皇子,就到了如此局面,也怨不得人。只是殿下如何知晓我身带武器?若非如此,不会是这样的局面。”
“胆大包天,自寻死路。本宫是如何知晓,不方便告诉你。张公公,你自己了断吧。作为武道宗师,应该有个体面。内卫到了,生死就不由你自己了。”虞青萍轻声说道。
“嘿,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哈哈哈,人生自古谁无死!”张怀让大笑三声,声有不甘,也有洒脱。
一代宗师,就此陨落。他自断了心脉,没有了精神控制,大量的鲜血从张怀让的伤口中涌出,转眼就铺了个满地血红。
虞青萍站起身,向着门口走去,半路上,他从袖子里抽出了张怀让好心好意送来,也是他所以被杀的锦盒,随手丢到他的尸体旁边。
砰!
锦盒坠地,内中为虞青萍送来培元生气的绿色丹药,就在血泊之中四处滚落,染成暗红。这画面是如此的凄凉,悲伤。一如这个人吃人的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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