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最初那日被这男人扯进这府内,到如今已有七日整。若说这七日里,这世上还有一人过得跟严妍一样地辛苦,可能就数阿琏了。小小的人儿,也体会到活着吃力,像是比以往跟着哥哥们乞食时还要难过。
而严妍这几日后来,好似也还是什么都没做成,只是由那男人天天陪着在这府里头晃悠。这府虽大,可再转也就是那样。这儿没有翻然的变化,只有每岁每朝都相似的花与景。
几日里,见不着太多活物,除了人,还在严妍看来都有些“死气”。这每日里会遇上些不同的下人,却都有个共通点,就是见着她都一副连头都不敢抬的样子。一见着他们那副模样,更叫她迷惘,弄不明白这到底是谁把她给宣扬成了“夜叉”。不然,这些人这样怕她做什么。
至多见着的算是稍有生气的活物,可能就只是几只鸟儿。严妍盯着它们看时,有几只还扑拉一声展翅飞高,像在跟她炫耀似的。那男人跟她讲这时节大部分的鸟都南飞了,那几只是留鸟,叫朱头雀。
他装着看不懂她眼里的神思。
在严妍心里,这处确不比自己酒楼,酒楼虽没有呼吸生命,可它本身却也像是个有生机的活物。它在自己手里变化发展,随着食物的变幻更新,而不停地在往前演变着,不论是结构模式改良了,还是商机实力加强了,都总有一股叫人热血的东西伏在心底深处。这种活着,叫做“有盼头”。
可眼下,不晓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这男人是个大小孩,只能用哄;而他又时不时地会跳脱出一丝野性与狠戾,还是能叫人感受得出他应该并不简单,也就更叫人不敢以倔强对抗强横,因为不晓得他的底线在哪里。莫要到时,以为是能使性子的事,却其实根本就使不得性子,触了虎须,死也死得不明白。
后来的那几日里,能算得上是有意思的事儿,也仅是这男人经常会讲一些有趣的事情给她听。跟她讲他西京道里的草原,还有讲上京道里成片的毡包与牛羊,讲牧民的故事,还有讲东京道,讲到长白山郡。她才晓得原来东京道估计也就是在现代的东三省。这男人还提醒她,说是开了春他们俩还得一块儿去这西京道内的草原的,莫要忘了。
这男人说的事情确是叫人听得有兴味,可她每日还是会想,怎么才能哄得这男人准她出去。而阿琏就每天都在想她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眼下整个严记最可怜的就数阿琏。第一日晓得严妍晚上都回不来跟她睡一块儿了,跟被睛天霹雳了似的,仰头望着大野猫,像根细小的木桩,一动不动地仰头望着那个宣布“噩耗”的恶人。那日是这男人晌午过后抽身出得府,到严记亲口跟这楼里的人讲的。
阿琏那时就那么望着那个长得高壮的大野猫,满眼都是恨意,满心皆是怀恨。就知道大野猫是坏蛋,不分日夜地过来骚扰她姐姐。
那日晚,纠里要带阿琏一块儿睡,阿琏不肯,就一个人拱在严妍房里那床被子里。
连着睡了好几晚,终于某一晚,被子没盖好,第二早,就染了风寒。她之前的寒热刚好了没一阵子,这会儿又风寒。濑益烈他们请了大夫,大夫讲倒是无大碍。阿琏就问他们能不能跟姐姐讲她病了,可大人们就告诉她不行,因为严妍在王府里头,不是说出来就出得来。
可纠里还是跟洽端讲了,问他能不能去通报一下严妍,看看能不能回来一趟。说阿琏不肯跟别人睡,她这走才没几日,阿琏就染了风寒,怕她晚上睡着了后又不老实。
洽端回去跟王爷报了这事,那王爷跟他讲:“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她就是小,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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