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开。
“嘎,决定什么?”
“既然你不想去,那我们就别去了!”手一举,少野将她高高抱起后再转圈圈。
“蔼—少野,你在做什么?”拾露边叫边拍打他,却忍不住泛开一脸笑意。
“你疯了你,快放我下来广“对,我疯了,偏偏这种疯病全世界只有一个人能治好。”他把她扔上床,宽阔胸膛贴着地,语气慵懒地问道:“可不可以请你帮我问问她,愿意当我的解药吗?”
在他幽深眼眸的凝视下,两朵红云飘上抬露的双颊,顺畅呼吸忽然成了一件难事。“我们会迟到的”她的思绪纷乱、语无伦次。
“管他的!”舌尖挑逗的撬开她的红唇,间接敲开她的心房,吻去她所有的腼腆羞赧,少野在她的耳边呢喃着“就让全世界去等吧。”
“你们总算来了!”樊家大宅门外的台阶上,等了大半夜的盂迁一见到少野和拾露,随即凑上前来吐出成串抱怨“你们再不出现,我要不是活活地闷死在里头,就是沦落到被某位饥渴的贵妇人强押进厕所蹂躏的下场!”
少野但笑不语,一旁的拾露则忍不住地噗哧笑出声。
“小猫咪,你可别笑,我刚刚说的话句句属实,绝无半分夸张渲染。不信的话,欢迎你自己身历其境、亲身体验一下!”孟迁向两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三人随即相偕而人。
屋内灯火通明,四处都摆上了鲜花点缀,悠扬悦耳的钢琴演奏流浪在川流不息的宾客间,成为一种美妙的衬底。
铺着白餐巾的长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蛋糕、冷盘沙拉、各式水果和鸡尾酒,供客人随意取用。盛装打扮的宾客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优雅得体的举止,各自捧着香摈酒杯、饭后糕点,三三两两地穿梭在餐会间。
而少野的出现似乎马上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许多眼尖的人认出他的身份,臆度揣测在众人间传开,他顿时成为众人讨论的焦点。
“爸。”挽着拾露来到父亲跟前,少野一派从容自在,仿佛周围的注视耳语都与他无关。
“嗯。怎么现在才到,客人都已经用完餐了。”樊允开皱起浓眉,略带不悦地说道。他的嗓声低沉稳重,听得出是习于下令的人。
樊允开的容貌方正,身材保持得宜,身上是一套正式的三件式西装,头发梳理得相当整齐,不见一丝白发。说话之间,自有一种不怒而威的凌人气势,完全看不出年纪已届花甲。
“这位是闵拾露小姐。”少野没多解释迟到的原因,只将拾露介绍给父亲。
“伯父好。”拾露礼貌性地致意。
“嗯,很漂亮的小姑娘。”樊先开上下打量着抬露,眼神颇富赞许之意。她的五官轮廓深邃,玄黑色的眼眸流转着楚楚动人的韵致,一袭粉紫色的细肩丝质洋装,配上淡淡的同色系彩妆,轻易就攫获众人的目光。“年纪这么轻,就想定下来了?”
他对少野问道。
“我不像你。”
“你——”怒气在樊允开的脸上一闪而逝,眉一扬,眼底已投射出激赏的光芒。
“你的脾气还是跟以前一样硬,完全没变。”他挥了挥手。“待会儿别忘了上楼看看你妈。”
“我会的。”少野点点头,牵着拾露离开。
“少野,为什么樊妈妈不下楼参加寿宴?”拾露纳闷地问。
“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能。她不是父亲明煤正娶的妻子,所以一切正式场合,她都没有出席的权利。”
拾露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轻叹口气,在心底暗暗为齐芳君叫屈。
“我去拿点吃的东西,你乖乖在这里等我,没问题吧?”不想让她多伤神,少野体贴地岔开话题。
“嗯。”她笑道。
“喂,等等我!”孟迁忙不迭地追上他,一睑郁结。“闷死我了!我最恨出席这种有钱人的聚会了,一群呆瓜谈的不是股票基金,就是闲话八卦,枯燥乏味又没营养,妈的,我非得再狠狠地灌上一杯不可!”
“你不怕待会儿醉得不省人事,正好被某位贵妇人撞见,主动把你扛到厕所扒光衣服蹂躏一番吗?”少野没忘记盂迁刚刚开过的玩笑,反过来调侃他。
“你这死小子!非要让我难堪你才高兴是不是?我告诉——”“哟!咱们家最有出息的公子也回来了,真难得!”
语带讥讽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无礼地打断盂迁的话。
“大哥、二哥、三哥,好久不见。”听出是大哥樊伯文的声音,少野转过身,极具风度地向迎面而来的三人打招呼。“我说少野,你就别窝在那个鸟不生蛋的乡下地方做什么鬼医生了,你一年赚来的钱,只怕当我每个月的零花都还不够!”二哥樊仲文接着说道。
“是呀,回来台北自己开业多好,老爸的人脉广,包准每天上门的病患你看都看不完!”
三哥樊叔文不忘参上一脚。“再不然,我在公司随便安插个襄理给你做做也行,省得你闯不出什么名堂,在外头给老爸丢人现眼!”
三人一唱一和一搭腔,活像是事先串好了台词,言辞之间不留余地,句句存心贬低少野。
孟迁蹙起两道浓眉,恶狠狠地喝道:“喂!你们别欺人太——”少野按下他,笑意如故,并没将他们的冷嘲热讽放在心上。“谢谢你们的关心,我受宠若惊。不过,我劝你们还是省点力气,多关心、关心自己。”
“你这话什么意思?”三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提醒你们几件事。大哥,据我所知,你负责的业务部门比起去年同期足足多了百分之十的亏损,老实说,这个数字实在不怎么‘美观’。二哥,听说你手气一直不太好,最近又输了六百多万,要是爸爸知道这件事,你猜他会怎么做?至于三哥,”少野晃了晃手中的高脚杯,盯着冒出气泡的黄澄液体,扬起嘴角淡淡一笑,不疾不徐地道:“你用公司资金进场炒作的银行股,再不当机立断脱手,恐怕连翻身的机会也没了。”
三人哑口无言,你看我、我看你,全不自觉地吓出一身冷汗。他们不约而同地想着,怎么可能!这个远在乡下、向来对商场不感兴趣的么弟,竟会如此清楚他们的窘境,甚至神不知、鬼不觉就掌握他们三人的弱点。
“我们走!”只有樊叔文还算镇定,他撂下话,催促早已魂不附作的两位哥哥。
三人随即落荒而逃。
“哇塞!真他妈的爽毙了!”盂迁忍不住击掌大笑。“喂,你这混小子口风未免太紧了吧,居然连我都不知道你还‘暗藏’几招制敌的必杀绝技!”
“我并没有要威胁他们的意思,只是希望他们懂得适可而止。”少野淡淡地道。
尽管他天性不爱尔虞我诈、你争我夺,不过,该反击的时候,他绝不会心软。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早在赴宴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
“哼!算了吧,我看他们八成连‘适可而止’四个字怎么写都不会!”孟迁不屑地嗤了一声,视线扫过前方时,不经意地发现异状。“哎呀,看来你的小猫咪遇上麻烦了!”
少野向孟迁所指的方位望去,只见独留原地的拾露正被一群女人团团围住,表情有些无奈。
他快步走了过去。
“说啊你,你是什么身份,凭什么霸着少野不放?”一个穿着人时亮丽的女人轻撇嘴角、语带轻蔑地逼问拾露。
拾露翻了翻白眼,无言以对。她实在搞不懂为什么这些女人一个个打扮得美艳成熟,讲起话来却活像要不到糖吃而闹脾气的小朋友呢?不过才五分钟,她们已经重复问过类似的问题八百遍了,居然还不死心。
“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心虚了?”一名长发美女也加人咄咄逼人的行列。
心虚?她又没做错事,干嘛心虚?拾露发现自己压根儿无法理解这些富家小姐的逻辑观念。实在不胜其扰了,她索性脚跟一转,决定不再浪费时间和这些无理取闹的生物大玩逼供游戏。
“喂!你要去哪里?我们还没问完话,你别走啊!喂!”
“什么嘛,一点礼貌也不懂!她以为她是谁呀!”
“哼!这么骄纵又讨人厌的个性,少野一定很快就会厌烦你的,你等着瞧吧!”
听见身后不断传来的讥消嘲讽,拾露忍不住啼笑皆非,加快脚步寻找隐蔽处。
忽然,一双强健的手臂将她拦腰抱住,带往数盆观景盆栽遮蔽住的死角。
“蔼—”逸出的惊呼声被大掌捂盖住,熟悉的气味和碰触感让拾露安了心,停止挣扎。
“我吓到你了?”少野低声笑问道,香吻落在她的发上。
转身寻到他的笑脸,她噘起嘴佯装生气。“对!罚你多抱我五分钟!”
“求之不得。”他还想一辈子抱着她不放呢!
两人以盆栽为幕,将所有的浮夸笑语、虚伪不真隔绝在外,相依相偎,安然享受这一刻的宁静平和。
“我讨厌他们。”抬露皱起眉头,朝来往的宾客努一努下巴。
“喔?真高兴有人和我看法一致。”少野笑了,下颌抵着她的前额来回磨蹭,心满意足地道。“我刚刚真担心你会被那群娘子军生吞活剥,正打算来场英雄教美的戏码,救你脱离苦海。”
“放心,我还不至于那么弱不禁风。”拾露格格娇笑,睨了他一眼。“其实呢,说来说去,这一切都得怪你!”
“怪我?”少野反指自己,一脸无辜。
“当然罗,要不是你那么受女性同胞的爱戴,我也不必忍受她们莫名的敌意,她们一个个把我当成了情敌,巴不得用口水活活地淹死我!”
拾露的形容让少野忍俊不祝
“少野,为什么他们都这么不知足呢?”拾露的眼中满是疑惑不解。“他们有钱,却满嘴股票基金、美元利率,只想着怎么样才能赚进更多的钱,他们聊天,却没有一个人专心听别人说的话,我真搞不懂”“我也是。”少野叹口气,收拢双臂将她搂得更紧,感受她独一无二的温暖。
毫无预警地,音乐声骤然中断,所有人的注目眼光全集中到樊允开身上。
“谢谢诸位今天特地拨冗来参加本人的生日餐会,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樊允开中气十足的嗓音回荡在大厅上,客套过后,立即导人正题“有件事,我想趁着今天这个好时机宣布,那就是下一任‘headline’的总裁人选,我决定由么几樊少野接任。”
语毕,现场顿时哗然声四起,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并在场内搜寻起少野的踪影。
“我拒绝。”少野牵着拾露由角落现身,音量适中,让在场每个人听得一清二楚。
他的话旋即掀起第二波高潮。
“你说什么?”樊允开转笑为怒,他的震天咆哮让原本嘈杂的喧闹声倏地静默下来。
众人面面相觑,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少野依旧一脸笑意,身旁的拾露则静静地仰望着他,两人丝毫不受周遭气氛的影响。
好半晌,他不慌不忙、气定神闲地再次吐出相同的答案“我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