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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
“那你面对白之使阁下时,为什么这么觉得呢”
尤利尔怔了怔。
“看得出来,你来自一个凡人的王国。那里的神秘者肯定不多,起码没有高塔这么多你不明白空境对神秘生物意味着什么,尤利尔,但你擅长观察别人的态度。”这时吉辛冲他挑挑眉毛,仿佛在示以友善。“这可能和你的出身有关。当我向明妮表白的时候,她有一段时间也表现出惶恐。”
他顿了顿,“我理解她的不安。有时候,人们对一件事情的考虑会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可我想除了自我的意愿,其他一切的问题都有解决之道。你愿意成为白之使阁下的学徒”
“毋庸置疑。”
“你觉得他会认为是你给他带来麻烦,或者说,他乐意帮你成为真正的神秘生物么”
“我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所以你干嘛不去问问他”
尤利尔张了张嘴,突然意识到自己无话可说。他拿起占星课的测验成绩,发现上面有奥斯维德先生用魔文写给他的评语
补足基础知识后,准许进入天文室深造。课题建议选择自然星象学相关,竖琴座普拉曼现象研究,逆序迦勒底秩序讨论他跳过中间一串看不太懂的专业术语,直接往后看。已向外交部导师“白之使”,事务司总管“风暴颂者”艾罗尼塞恩斯伯里提出申请。
“这怎么回事”尤利尔喃喃自语,像看到白天突然升起了月亮一样迷惑不解。“西德尼先生是什么意思”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乔伊会突然来找他要求测验了,原来是奥斯维德先生对使者提出了申请。尤利尔觉得自己一下把握住了白之使当时的心情,莫非我们都不确定我选择的道路是否正确只要我向乔伊保证以后会调整心态可我真能做到么他会相信我在训练课能比占星课表现更好么
“导师说你在占星学上有天分。”吉辛轻声告诉他,“他很看重你。”
某种沉重的情绪在他心里落下关锁。尤利尔放下薄脆的纸张,他怀疑自己会在下一秒把它揉皱到难以辨认的程度。我的黑暗世界需要太阳,他心想,虽然月光也能指明道路。不得不承认,他喜欢占星学还有外交部的工作。盖亚在上,你究竟要我怎么做
“让我冷静一下,如何”尤利尔没心情等待热汤凉下来了,他觉得在那之前自己就会被心中的烈火焚烧成灰烬。畏惧与愧疚驱使他逃离现场。“我先回布鲁姆诺特了。谢谢你,吉辛。”那里有盖亚女神的教堂,或许还有善解人意的神父。自我离开四叶城起,就再没礼拜过女神。
“我没做什么。”吉辛实话实说,“起码你的状况并没因为我的安慰有什么好转。今天晚上的占星课暂停了,奥斯维德先生建议我们去图书馆自习。当然,你不去也可以。肖和威廉敏娜就经常不去。”
尤利尔冲他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他逃跑一样离开高塔,耳边刮过学徒们的勺子声与夹杂笑语的交谈。装备部的成员推车经过眼前,轮子碾压地面的机械滚动清晰可闻。他一路上没碰到熟人。通道附近的训练场里寂然无声,最外侧的维修部门后传来一两声气急败坏的咒骂,伴随着时脆时沉的敲击和蓬蓬炸开的火花。
远光之港气温适宜。尤利尔走出星之隙的穿梭站,云海紫林在阳光下粼粼闪耀。他没有回环山上的红顶小屋,而是直奔教堂而去。经过小溪时,水流打湿靴子。这些天他才知道这条河流名为夜语河,克洛伊的空境指环由此得名。
教堂的浮雕映入眼帘。大门敞开着,他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围观的群众倒是不少。治安局的巡游骑士们拉起古怪的警戒条带,空气里弥漫着恐怖的气息。
“发生什么了”尤利尔询问。
“里面有具尸体。”一个戴厨师帽的男人回答。“是口哨帮的人。他的手脚都被砍下来,脖子吊在横梁上。据说脸孔正对着女神的雕塑,血流了一地。”
血淋淋的教堂。尤利尔感到一阵反胃。但这并非是生理上的不适,死人他见过不少,也砍过不少。他感到难受的是心中的圣洁之地被某个无辜者的鲜血浸染。杀人犯是在侮辱盖亚的教堂。
然而很快就有人纠错“遍地鲜血的是你的后厨,蠢货。死者的血在上吊前就被放干了。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大个子想知道就给我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