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妮亚表示,“学派也没发现什么。”
“你说他们和和睦睦,然后突然有一天厌倦彼此,就分手了?”
法则巫师捏了捏丝巾角。“血族拒绝制造血裔这个理由听上去就很假,但吸血鬼与联盟的矛盾可不止这一条。联盟自成立以来,各种族的内部问题就没少过,我们无法判断战争最关键的导火索。”
“那黑巫师呢?”
“他们完全不成体系。照实说,黑巫术只是巫术的分支,学派不认可巫师们将其作为主修方向钻研。探寻真理是没有捷径可走的。我们把黑巫术列为禁忌,是因为它与学派追求的理念背道而驰,而不是说它的威胁有多大。”她咳嗽一声,“说到危险性,难道他们还能超过恶魔么?”
“对教会而言,他们与恶魔区别很大吗?”
她抿了一口水,目光移向窗外猎猎的旗帜。“学派不是教会。”这句话的音量也许她自己都没意识到有多轻。“你认为黑巫师会与恶魔狼狈为奸?”
“我还以为你们向来都这么认为的呢!”
“哼,不管黑巫师与谁合谋,这些推测都没有确凿证据。但黑巫师确实策划了潮声堡的刺杀,我有理由相信吸血鬼得到了他们的帮助。至于六指堡,黑巫术再怎么反常,也不可能像无名者一样跨越阶级。更何况林德·普纳巴格前不久刚经过流水之庭,黑巫师不可能逃过他的眼睛。”就这些?这女人似乎胜券在握。怎么回事?
罗奈德决定再丢出筹码:“圣卡洛斯的骚乱也有黑巫术的痕迹,我们的统领大人被迫关闭了星之隙。”
“真劳烦为你飞来飞去了。”但即便嘴上挖苦,夏妮亚还是不得不重视起来。她提着脚尖,臃肿裙袍下的脚步轻得像幽灵。她脸上若有似无的得意稍微模糊了些。“那么圣卡洛斯的黑巫师应该与血族有关,想必雾之城的叛乱就是为了限制高塔的星之隙。”
“这意味着血族想要和高塔开战。”
夏妮亚紧皱眉头:“是你们打算与血族开战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伊士曼的情况,你和‘命运女巫’只是来找那个狮人学徒。当然,白之使可能为他的学徒管管闲事,除此之外,这片土地没什么值得你们掺和的。”
真希望之后她也能这么想。“高塔已经封闭,我知道你想要什么。”罗奈德说。从一开始,这女人似乎就笃定她掌握了重要把柄,非要从他嘴里套出话来不可。我倒要瞧瞧它是什么。“因为一个预言。”
“什么预言?”
罗奈德没答话。他端起夏妮亚的杯子,果然瞥见她的脸色一下难看起来。玻璃杯在他手上转了一圈,重新落回了桌面。“我可不是变态。”他调侃。“想知道就拿出诚意来。”
夏妮亚沉默了两秒钟。“还不够。学派为这个消息付出的代价是其次,但它对你、对克洛伊塔来说至关重要。”
“好吧。”雄狮满心好奇。反正克洛伊也不会参与到伊士曼的破事中去,战争已然开启,命运集会的秘密时效也已经过了。“圣者得到了红之预言。”他甚至没在叙述时多做隐瞒。
没想到巫师领队的目光忽然变得奇异起来。她眨着眼睛,连罗奈德的催促都没听见。
“你发什么呆?”雄狮不满。
“我知道那个预言是什么了。”夏妮亚慢条斯理地说,“之前我通知你的消息是金雀河因暴雨决堤吧?”
“少卖关子了,小甜心。”
什么样的委婉请求也不如这句称呼好使,巫师厌恶地后退半步,甚至加快了语速:“流水之庭的降雨使金雀河逼近了往年的最高水位,降雨是黑巫术作祟,但他们的目标可不只是六指堡。”
霜之月不像炎之月,这时候的连绵暴雨来得太过异常。而且高塔监控整个诺克斯的气象秩序,自然产生的寒流和雨云提前就会被发现。这只可能是神秘现象,并且受人操纵。从寻找罗玛被黑巫术打断,再到潮声堡一名侍女被控制当了刺客,显然黑巫师们竭尽全力试图干扰高塔使者的任务。但如果他们的目的是要与高塔开战,那这根本不够。
“他们想对罗玛动手?”罗奈德想到一个可能。
“高塔学徒算什么?哪怕她是你的同族,也是空境阁下的学徒……克洛伊塔又不会因此而动摇。”夏妮亚摇摇头,“我先前以为血族要在骑士海湾的战争中瞄准海伦·多萝西娅,但他们的胃口大得可怕,让我们也出乎预料。”
这还不够?女巫海伦在高塔的地位非凡。“我不——”忽然之间,仿佛福至心灵,一个答案出现在罗奈德脑海中。
啪的一声,他失手打碎了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