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里有内线的人不少,白常山与皇帝的对话,当天下午就传到了几个皇子耳中,各人心情都有些复杂,其中大皇子与二皇子最是悔恨懊恼——早知如此,之前趁着白茯苓还在皇子妃候选名单上时,就该先下手为强。
不但是绝世美人,还是内阁次辅白常山唯一的嫡亲孙女儿,镇北大将军陆英最疼爱的义妹,忠国公的表妹,三个身份加在一起,足够与太子妃划上等号。
不过看皇帝的意思,似乎由始至终都并不打算把她指给任何一个皇子为妃,否则不会因为安泰公主几句话就由着内侍将她的名字自皇子妃名单上划去。
大皇子暴跳如雷,把崔珍怡的兄长叫到府里,也不亲自接见,只派了手下的幕僚对他劈头盖脸好一阵谩骂。内容主要为指责他没用,自己的妹婿都搞不定,人家有亲近的义父义母加义妹也不知道,白白把妹子嫁到陆家,结果陆英彻头彻尾的就没把崔家放在眼里,连带也不把大皇子放在心上。
崔老兄被骂得抑郁非常,堂堂一个正六品的兵部主事,被几个没品级的皇子府幕僚指着鼻子一通臭骂,不但不敢辩驳,还要一个劲地赔不是。出了门回家自不免把这笔账算在妹妹崔珍怡与妹夫陆英头上。
陆英他惹不起,只派了夫人去将军府将崔珍怡狠狠奚落一番作罢。
大皇子稍稍解了点儿气,进宫去找母亲毛贵妃商量。
毛贵妃吩咐亲信守好门户,屏退了伺候的宫女太监,就听大皇子怒道:“我算是看明白了,父皇由始至终没打算立太子,这么多年来看着我与老二斗个你死我活,不知存的什么心!”
毛贵妃也很是气恼:“当初如果没有我们毛家,哪里轮得到他坐上皇位,他倒好,当了皇帝竟立那夏氏的贱人为后,处处压我一头。别的就罢了,这皇位如果也传到夏氏贱人的儿子手上,我毛家还有活路吗?我死不瞑目啊!”
大皇子困兽一般来回走了几圈,沉着脸色道:“父皇这是有心逼着毛家与夏家相斗,好趁机削权,说不定我与老二斗到最后,皇位便宜了别人。”
这事他们早就在怀疑了,无奈明知道是陷阱,却还是不得不跳,实在是诱饵太令人动心。
而且这么多年下来,夏家与毛家早不复最初精诚合作、忧戚与共的合作伙伴关系,应该说,自从皇帝登基起,两家就因为各自的利益,变成了完全对立的两方,他们就算想握手言和,也再无法信任对方。
在立后问题上,双方第一次彻底撕破脸互相攻讦,最终夏氏凭着首先怀上龙裔这一点得到了后座。
毛贵妃每次想到这个,都气恨不已,她被确诊有孕,不过比夏氏晚了那么两个月,她却因此与皇后宝座失之交臂。幸好最终夏氏的这个孩子没能平安生产,在四个月时流掉了,否则这皇位压根没法争。
这也成为夏家与毛家结怨的重要理由之一,夏家所有人都认为,皇后腹中胎儿流产,乃是毛家动的手脚,事实上得益最大的也是毛家——毛贵妃的儿子成了皇长子,皇后虽然很快再次怀胎并生下一个儿子,却已经成了二皇子了。
皇帝这些年来的种种作为,夏家与毛家也并非毫无所觉,可是他们已经身陷泥沼,无法再和平共处了,太子只能有一个,这关系到两家现下的利益权势以及将来的生死存亡,就算明知有诈,也只能顺着皇帝的心意拼死相斗。
毛贵妃听了儿子的话,咬牙想了想道:“也不曾见他对你与老二之外的儿子亲近过……会不会他只是不想放权?”
大皇子恨恨道:“是啊,不想放权……哼!父皇不过才过五十,日日流连后宫,身体好着呢,要等他让位,要等多久?!十年?二十年?我与老二这么斗下去,只怕等不到那天了!舅舅说得对,我们要先下手为强!”
“你想怎么办?”毛贵妃问道。
烛光中,大皇子的神情阴晴不定,狠厉而疯狂,他慢慢举起手掌,做了个杀的姿势。
另一边,二皇子同样纠结非常,不过他想的比较简单,他现在一心一意只想把白茯苓弄到手,只要有了她,就不怕白常山那个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老头子不屈服,外加祁国现在的第一名将、镇北大将军陆英也不得不乖乖归入他麾下。
控制了陆英,等于控制了过半数的御林军。再加上忠国公,他就有三位国公一位亲王的支持,到时让陆英控制住京城的局势,要求亲王、国公们共推新皇,皇位还不是他的囊中之物?老大还怎么跟他斗?
想到自己黄袍加身,身登大宝的得意风光,想到白茯苓那张美得出奇的小脸,想到美人儿在他怀里婉转承欢的旖旎风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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