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回溯,蒙尘的记忆倏然清明,那一扇扇深锁的大门各自开启,一晃眼,便是十八年前的此时,此地。
记忆中的场景,那时正是时值深秋,秋月隐匿在了薄云之后,凉风有点萧瑟,瑟瑟鼓吹,却卷不动那薄弱的云层,一时间,显得这个夜晚,格外深重。
夜晚冷语,烛火厚颜,弱弱的照亮一方天地。这里似乎是一个藏书的阁楼,地广书博,只是第一层,就是浩如烟海,不知延伸何处。抬头一望,烛火之芒越见微弱,所见之处只是一片的黑暗与未知。
十八年前,觉悟尚且还未继任为少林方丈,而是身为堂主僧掌管少林重要之地——藏经阁。那时,夜值三更,外面一片簌簌风叶之鸣,觉悟坐在木塌旁,盘膝收拾塌上的杂乱的书籍。身为堂主僧,自己每天一百遍的佛经誊写,三本佛经的习读都是每日所必做的功课,现在寺内大部分的僧人已是就寝,觉悟见今日功课已然完成,也正在整理,准备一寐。
当觉悟将自己的怀里书籍一一放回了书柜后,一掸身上袈裟,正欲熄灯,谁知,一股轻风蓦然舒张,觉悟神色一凛,还未反应,便听一曲佛歌扬起,声声曼,曲曲清,恍若佛陀临面,佛法传世,泌人心脾。佛曲之后,字字珠玑,句句佛智:“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此处借用《金刚经》中的第三十二品,望见者无怪)
觉悟瞳孔一变,夹杂三分惊讶,三分恭敬,三分迷惑,同时脖颈一垂,低声缓缓出声:“方丈师兄……”
呼声之中,藏经阁阁门倏然撑开,一道身影夹带夜晚凄寒之风,脚踩金莲,碎碎步入,竟是一名身披金彩袈裟,年近花甲的僧人,这名僧人一见觉悟,便是缓下了脚步,双掌合十,一声轻语:“师弟,师兄深夜来此,是寻你帮我一个忙。”
觉悟佛心平静,语气也如此刻心境,一派宁静,不起波澜:“师兄但说无妨。”
僧人一稽首,字字落地,字字惊心:“请师弟替师兄开启‘三刹罗生门’,寻师祖一问。”
觉悟闻此,不禁一声轻呼,语气夹带十分惊异,不免说道:“师兄,你我都知道师祖在五年前已经闭入三刹罗生门,从此不问滚滚凡尘之因由,静等圆寂之日到来。现在叨扰师祖,好像有些不妥,若是师兄有什么因由,不妨告知师弟,师弟或许可以一尽己力。”
僧人看着觉悟,只是叹出了一口气,随即字字吐出:“原本并不是想让师弟涉及这件事情,但是出家人不敢诳语,也无法说服师弟能为师兄行此之险。其实,并不是师兄有事找师祖,而是有一人来寻师祖,并带来了某样……东西,让师兄不得不立马赶来寻求师弟的帮助。”
觉悟见自己的师兄,少林的最高权威人,江湖上以及朝政上都是举足轻重的人。此刻,在言语哽塞之中,双眼竟闪出一丝显而易见的惊惶,不由令觉悟自己的佛心微震,缓缓问道:“是谁?”
僧人侧开了身姿,觉悟放眼望去,却见一个黑袍之人正站在晚风之中,离阁门只有几丈之遥,但是却是没有进来一遮风劲,足见此人之韧性。
黑袍之人见僧人让开了路,便放开了步履,重重的走了进去,觉悟此刻才发现,黑袍之人的怀中,竟还抱有一名襁褓中的婴儿,只是此刻婴儿入眠,并没有哭闹。同时婴儿被一方黑布裹住,乍看之下,与黑袍之人似是融为一体,所以方才才未发觉。
觉悟双手合十,走上前去,稽首而道:“我弥陀佛,施主,请问高姓大名?”
黑袍之人摇了摇头,却是答了话,只是声音嘶哑,在秋夜之中,略显诡异:“我只是一个满手罪孽的人,道出名号,只会污了大师的口耳。”
觉悟见对方态度坚决,也不好继续追问,只是眼瞳已经转向了他怀中的婴儿,随即,眼神猛然一变,惊呼道:“这……这是……”
在旁的僧人见觉悟惊异非常,同时轻声一叹:“师弟,你终于知道师兄为何深夜寻你的缘由了吧,如果师祖不帮忙,则众生泯灭,天下乱矣!”
觉悟佛心振荡,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时,本是暗沉的藏经阁,却忽现一阵佛光,宛如佛灯盏盏,星光如豆。丝丝光海之中,只闻到一声苍郁的佛号,随即大乘之人,大乘之言:“让他上来……”余音聚而不散,缕缕不绝,登时传遍整个藏经阁楼。
觉悟与方丈一闻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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