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的沙漠,一如烈火,热压四溢。而夜晚的荒漠,却一如寒泉,凉意刺骨。
巫金科暗骂这极昼之差的温度,紧了紧身上穿着的厚重棉衣,将身躯略微靠近着篝火,以图一丝暖意。
商队从沙漠边缘的集市出发,至今已行游了接近十天有余,算是横穿了沙漠三分之一的路程,已快进入沙漠的中心地段。
为了明早的长途漫漫,商队早早寻了一处平滑的沙地,驻营扎地,燃起了篝火,以备养精蓄锐。
大部分的商队之人已经早早睡下,而巫金科,东方知明与慈航一点灯还有少部分人,各自组成了一个集体,又各自分成了几个小篝火,聊起了平生经历。
巫金科三人只是中途混了进去,基本上商队里都无人相识,所以这个小篝火,只有巫金科三人围在了一起,夜晚凄寒,凉风吹沙,一片茫茫,不禁感怀。
乘着凉风,沙尘纷飞,巫金科甩袖一挥,荡开了拂面而来的沙粒,随即摇头一叹:“呆了十天了,才对这个沙漠彻底没有话说。这世上还真有那种极昼温差如此巨大的地方,以前只是听书上讲过,还曾经十分向往。这次倒是真正体验到了,却是再也不想向往了!”
东方知明抬头望了望天空,却是嘴角扯出一丝笑意,不禁道:“其实这个沙漠倒不是一无是处,这里的星野,较之其他地方,来得更是神秘与美丽。这漫天的繁星,像似一颗颗玛瑙,镶在了星夜的案板上,竟让我觉得我的剑心有了些许的提高,更窥近于饱满之境了。”
慈航一点灯点了点头,缓缓而道:“武学一途,本是以天道法度,自然轨迹演变而成。就好比我们佛学,佛法参悟得越多,挥洒出来的佛道就是越接近‘大圆满’。所以,武学若是与周围环境相辅相成,便可顿悟到平常难以及至的理念。”
东方知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慈航一点灯的说法,巫金科却是闭口不语,像似在想些什么。
东方知明与慈航一点灯相互一望,眼神中都看出对方心底相同的疑问,但却都没有问出口。这一路上,本来有无数的机会可以开口,但怕触及到巫金科的不堪的回忆,便没有问出口,只是静静的陪伴在巫金科的身边,一路相随。
正当东方知明与慈航一点灯错开目光的同时,便听到一声轻轻的话语:“小知明,小灯灯,我知道你们在想些什么,我也知道,你们一路上都几番想要问,但却顾及我的感受,没有问出口。自从上次我听到小灯灯的过去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自己有点自私,既然小灯灯能抛弃往事,为何我还要苦苦纠缠过去。现在,我们三个是生命共存的存在,牵一发,必将动全身。前路茫茫,充满不可数的危机,我却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而陷你们于危险之中。”
东方知明听罢,不禁轻轻说道:“其实如果你不想说,我们也不会勉强,一路的伤感已经太多,何必执着过去的哀痛。”
慈航一点灯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喧了一声佛号,点了点头,于沉默中,给了巫金科说下去的勇气。
巫金科只是缓缓一笑,随即将自己陷入了回忆,渐渐回首那片段的画面:“这也不知道要追溯到多少年之前,我只是依稀记得,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初次有着启蒙的思想那个时候。在我记忆中的书院里,除了箫大哥,父亲,二叔和三叔,其实还有一个人,一直都埋在我脑海的深处。但每一次的忆起,都是无奈的思绪,每一次的回首,都是改变不了的结局。”说完,便是无由的叹息。
东方知明望着巫金科,眼神中给予巫金科莫大的鼓励,同时,也是轻声问道:“那……他是谁?”
巫金科神色一凛,却是没有拒绝东方知明的问题,只是吐出的话语,有种莫名的意味:“他……是我从来未曾见过一面的人,也是我一生所心怀愧疚的家人,我的……哥哥——巫金笙。”
东方知明倒是从来没有听到巫金科提起他的哥哥,所以不免好奇,不禁问道:“你还有哥哥吗?他现在人呢?”
巫金科再一次紧了紧身上的棉衣,但是这样都仿佛无法驱散他的寒意,言语之中,陡现颤抖的间歇:“他……已经……死了。”
东方知明暗自责怪自己,不敢再说话。慈航一点灯一声“我弥陀佛”,声声入耳,字字落心:“生老病死,人之常情,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但生者犹存,巫施主也不必太过伤感,徒添己身烦心。”
巫金科苦笑了一下,但是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只是继续将自己的回忆,统统吐了出来:“我从没见过他,因为他很早就脱离了书院,步入了江湖。为此二叔在我面前没有少说过他,但是我却十分欣赏我哥,他能随心而为,作为弟弟的我,当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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