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慧娟一连几天没看到牛晓东了,心想这家伙别看是城里孩子,还挺能吃苦,打个电话问问吧。
“喂,牛晓东吗?你这几天在哪儿挣大钱呐?”
“唉,上哪儿挣大钱?我在家呐。”
“在家?”
“唉,我脚砸了。”
“怎么砸的?”
“搬家的时候砸的。”
“砸的厉害吗?”
“大脚趾骨折了。”
“没去医院吗?”
“去了。”
“医生怎么说的?”
“医生让我住院。”
“你怎么没住院?”
“哪有钱住院?”
“你没参加健康保险吗?”
“没参加。”
“那你现在能动弹吗?吃饭了吗?”
“医生说尽量少动,我一天吃一顿饭。”
“用不用我去看看你?”
“你能来吗?”
“这样吧,晚上打完工我去你那儿。”
一个人在国外最怕的就是有病,不用说大病,有个头疼脑热,身边连个倒水的人都没有,本来就孤独寂寞,再有病就更难了。牛晓东是在和老王搬一个大衣柜的时候砸的,手上有汗,一秃噜,正好砸到右脚大脚趾上,这还下意识地躲了一下,要不然砸得会更重。老王都说过多少次了,让牛晓东戴防滑手套、戴安全帽,可他总嫌麻烦,这下好了,脚趾砸骨折了,用老王的话说“年轻人还是不稳呐!”
晚上,张慧娟下了班,急急忙忙往牛晓东住处赶,到了市川,想他家里也不会有什么吃的,就在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一盒鸡蛋、两盒牛奶、又买了点儿面包。日本鸡蛋都是白皮的,红皮鸡蛋很少见。拎着购物袋往牛晓东住处走,张慧娟自己都纳闷:这么晚了,怎么一听说他骨折了就有些着急?非亲非故的,自己是不是有点儿莽撞?唉!反正都已经来了,我把东西放下就走。
天挺黑,一路上没碰到几个行人,张慧娟心里七上八下,凭记忆来到牛晓东住处门前,怎么屋里黑乎乎的?难道牛晓东不在家?张慧娟敲了敲门。
“谁呀?”听声音是牛晓东。
“是我,张慧娟。”
“你来了?等一下啊!”过了半天,牛晓东才打开房门,同时开了灯。
“怎么这么慢才开门?还黑灯瞎火的?”张慧娟一进屋说。
“我一步步挪过来的,能不慢吗?”
牛晓东脸色蜡黄,右胳膊拄着拐杖,右脚上缠着绷带。
“你是怎么搞的?这么大人了,干活儿怎么那么不小心?”
“你就别说我了,快扶我进屋吧!”
“疼不疼?”
“疼,快疼死我了。”
“骗人,这都几天了?你还疼啊?”
“怎么不疼?又不是砸你脚上了。”
“你吃没吃晚饭?”
“没吃,早上糊弄了一口。”
本来张慧娟想把东西放下就走,现在看来还得给他做饭。
“末班车是几点?”张慧娟问。
“往东京走的能早点儿吧?是不是一、两点?我没坐过。”
“现在是十一点半,我给你做完饭就走。”
“谢谢你了!要不,你晚上就住这儿得了。”
“去你的,想得美。”
“我都这样了,还能干啥?你回到家得几点了?”
“别说了,米在哪儿?”
“在柜子里,好像不多了。”
张慧娟系上围裙开始做饭,牛晓东躺在榻榻米上,身上盖着被,缠着绷带的右脚伸在外面。
“张慧娟,日本有没有田螺?”
“干什么?”
“我脚好了,去田里捡一只,放在水缸里养。”
“你说什么呐?脚还没好,脑袋又烧坏了?”
“田螺姑娘你没听说过?那样我晚上一回家,饭就做好了。”
“水也烧好了,是不是?”
“是。”
“看把你美的!我可不是你的田螺姑娘,你的脚又不疼了?”
“疼,还疼。”
不到五十分钟,饭就做好了,两个菜,白菜炖土豆和大葱炒鸡蛋,张慧娟把饭菜盛好,放在桌子上。
“你吃饭吧,我走了,米饭做的多,估计明天都够了。”
“你是不是也没吃饭?吃完饭再走吧?”
“我不吃了,该赶不上末班车了。”
“现在不到十二点半,应该没问题。”
“你肯定没问题?”
“没问题,有这时间饭都吃完了。”
“那好吧。”
张慧娟匆匆忙忙吃了几口饭,又喝了点儿热水。
“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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