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副院长,昨天就听新来的弟兄说你和旅座都来了,大伙可都盼着呢。林副院长,当初如果没有你,我的这条命早就丢在罗店了。来,来,来先到我家去坐坐。”王长根热情地邀请道。
“王连长,我们这次过来是专门来给你们检查身体的,你看是不是把大伙都集中一下,咱们还是先开始吧。”林婧云有感于王长根和那些伤残军人的热情,但还是有些为难地说道。
“不急,不急。林副院长,谢谢你和旅座的好意,大伙的身体都好好的。再说,待会旅座还要亲自过来,大家现在都忙着准备迎接旅座。还是先上家里坐坐吧。我家那口子早就想见见您这位救命恩人了。”王长根笑呵呵地说道。
面对王长根的盛意邀请,又见自己手下的几个医生、护士都被熟识的伤残军人要拉到自己家去。好在他们要在万县待上一段日子,也只得点了点头。
一脸新奇正在东张西望的汪晓菲听到王长根一口一个旅座的,不由好奇地小声问道:“婧云姐,那个旅座呀?滕旅长这次不是没来嘛?”
王长根耳朵尖,听到了汪晓菲的疑问,连忙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道:“瞧我这记性,现在咱们旅座该称师座了。”接着笑着对汪晓菲说道:“这位小妹妹是新来的吧?我刚才说的旅座就是咱们现在荣一师的师座。以前咱们荣一师叫独立二十旅,咱们以前都叫惯旅座了,一时改不了口了。你说的滕旅长就是咱们以前的滕副座。”
由于林婧云的点头,医疗队的其他人都被拉走了。林婧云和汪晓菲说话间也来到王长根的家。这里的建筑其实和兵营差不多,都是一排一排的平房,组成了一个大院子。
“我的老婆和儿子都从广东过来了,这里有家属过来的和阵亡弟兄的家属都优先安排。我家分了三间房。打了几十年的仗,这次总算是一家团圆了。”来到家门口王长根笑呵呵地向林婧云介绍的同时不由感叹了一声。
王长根是老兵了,淞沪会战时期是从被撤销番号的广东部队第六十一师合并过来的。由于在六十一师时就是连长,到了独立二十旅,被任命为第三十八团二营五连的连长。当初他就是为了救二营长周苏平不幸被炸断了一条胳膊的同时,身上还中了五六块弹片。当时已经是奄奄一息了,是周苏平亲自背着他跑到龚家宅的旅部医院,林婧云给他做了两个多小时的手术,总算把王长根这条命给救了回来。后来因为断了一只手,第一批被送到了这里,同时也成了这里荣军农场的场长。
在林婧云的眼里,此时的王长根早就没了当初离开部队时那种要死要活,极度不愿意的神情。现在的他不但气色很好,而且脸上始终洋溢着一种恬静、幸福的神情。
这时,从屋里走出来一个村妇打扮的中年女子和一个十六七岁的半大小子。王长根朝她叽里呱啦地说了几句。
“婧云姐,王连长说的这是哪里话呀?”汪晓菲又在旁边小声问道。
林婧云虽然也听不懂,但是根据王长根的出身,笑道:“王连长是广东人,他们说的应该是客家话。”
汪晓菲一知半解的点了点头。
正说着,这位中年村妇突然拉起身边的半大小子扑通一声跪倒在林婧云的面前,热泪盈眶地就要磕头。
“大嫂,你这是干什么?王连长,你看,你快让他们起来。”林婧云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扶住这位中年村妇,同时朝王长根喊道。
“林副院长,这是我的老婆和儿子,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老婆和儿子要给您磕个头感谢您。”王长根说道。
“哎呀,大嫂,我是医生,是军医,救助伤员是我的工作,是我应该做的。你被这样,这样不好,我当不起。”林婧云拼命拉住王长根的老婆,倒是他的儿子在一旁重重地向林婧云磕了一个响头。
王长根的老婆不会说国语,倒是也能听得懂一些,在林婧云的拉扯下,不好意思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不过还是向林婧云鞠了一躬,有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通。
王长根客串起了翻译:“林副院长,我老婆说谢谢您救了我的命,您的大恩大德让我们家有了团圆的机会。您和旅座一样都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王长根的老婆又热情地把林婧云和汪晓菲请进了屋。王长根的老婆显然是一个勤快的人,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还拿起一块擦布使劲地擦了一遍椅子才请林婧云和汪晓菲坐。接着,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大堆鱼片、虾干,往林婧云和汪晓菲手里塞。
“林副院长,汪军医,这些都是我老婆从老家带来的,味道不错,图个新鲜,尝尝。”王长根也在一旁笑道。
汪晓菲倒是不客气地拿起一块虾干咬了一口细细地品尝起来,砸吧砸吧嘴之后,连称好吃。
“王连长,你们到了这里以后都习惯吧?”林婧云和王长根聊了起来。
“毕竟在部队生活了二十多年,刚到这里,老婆孩子又没到的时候,确实有些不习惯。不过,经过这几个月的适应后,大家都挺习惯。每家每户都分了田,大家一起耕种。现在吃的、用的还有生活费,对岸的通达贸易公司都会每个月都会准时送过来。以后,有了收成后,旅座家的面粉厂又会统一收购粮食。该考虑的,旅座都帮我们考虑到了。弟兄们都说,旅座对待我们这些废人都这么周到,如果有来世,还要跟着旅座卖命。”王长根一脸感激地说道,每当说到沈修文,王长根的眼中总会闪烁出激动的神采。
林婧云在来的路上,以为所谓的荣军农场不过是个伤残军人的收容站,今天来到这里才发现一切都跟她想象的不一样。那些伤残军人包括他们的家属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安宁的表情。听了王长根一席话后,更让她感到惊讶,这还是她原来认识中的国民党军队吗?来到沈修文的部队以后,她原本就对这支部队作战的勇猛,而且从不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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