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移交给了堂弟扎巴坚赞,哪里还有什么办法可以重新取回来?即便以前任喇本的威望和仍然在握的崇高教权相迫,也不能平白将祖传之宝送与他人,在整个帕竹长老会议中绝对无法通过。
思虑再三,他对钱悦儿据实以告,见她面上无限失望的样子,不觉为之心神牵动,黯然神伤。29年来他第一次尝到了魂牵梦萦,忧喜系于伊人一颦一笑的滋味。他决定要帮助她得到冰魄琥珀。
第二天,京俄索南扎巴突患重病的消息传遍了帕竹王廷,在侍从的拱卫下他被迎回了乃东王宫。王廷藏医接二连三地入宫诊治,都脸色灰败地出来,说仁波切脉息微弱,气力已绝,命不久矣。朗氏王族不乏高僧大德,精通医道的不少,闻讯赶来诊视后也作如是说,整个王廷陷入悲伤之中。第五任帕竹第悉发出文告,访求天下名医救治,许以重酬。
榜文刚刚贴上,就有人来揭榜,被看榜的寨官带进王宫。扎巴坚赞坐在威严的莲花宝座上,上下打量着揭榜人。面前的汉族女子不过二十岁的样子,美貌惊人,肤白如雪,满头青丝用一支金簪束起,一半披散在背后,腰肢纤细,一动一静如行云流水般充满韵律之美。刚满15岁的新第悉感受到了一份无与伦比的诱惑力,下意识地将脑袋偏过一边,看着地面问道:“你能够治好京俄的病?”他很好奇这样一个年轻女子是否有能力治好兄长的不治之症。
女子微微一笑:“我们中原医术讲究望、闻、问、切,在见过病人之前我不能夸口。”她看这扎巴坚赞与索南扎巴样貌有六分相象,由于还未成年,脸上仍带稚气,但已有一种同龄人所不具备的沉稳与庄重。
扎巴坚赞同样是幼时出家的僧人,也是谨守祖训的朗氏王族,面对这样的美女,不禁心生几分好感,但同时生发莫受色相诱惑的警醒。他自知定力不足,便不再看向那女子,口中问话带着提醒:“你既然揭榜想必已经看清了文告,如果不能治愈京俄,那么就要问罪与你。你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
女子始终浅笑盈盈:“谢谢贡玛(王上)的提醒,小女子确实看清了,也不会后悔,愿意一试。”
扎巴坚赞点点头,吩咐左右带女子进内宫为索南扎巴诊治。那女子突然开口:“敢问贡玛,为了治好京俄,是否愿意不惜一切代价,用上最珍贵的药材?”
扎巴坚赞诧异地看向她,正对上她一双含笑的黑亮眼眸,顿觉心中一跳,口中果断地答道:“那是自然!”
女子笑了:“如此甚好!小女子便心中有底了。”露出一排贝齿,唇红齿白,笑靥如花,顿觉满室生春,引得在座君臣俱是眼前一花、呼吸一窒。
那女子被奴婢引进了内宫,但见索南扎巴躺在羊毛褥子上,面色灰暗,唇色发白,双眸紧闭,便坐在床边坐椅上将玉指搭在他的脉门开始诊脉,诊完左手再诊右手,又翻看了他的眼皮,听了听他的呼吸声。便返回正殿,向乃东王廷君臣报知诊断结果。
她款款而言:“京俄不是患病,是中了毒,所中之毒是罕见的西域奇毒——夺魂安息香,安息香本无毒,可治中风昏厥、心腹诸痛,有开窍、行血之效,与一定份量的曼陀罗花和夹竹桃花茶粉混在一起,便成为使人昏迷长眠,心跳变缓的奇毒。若不及时救治,毒性深入就会致人暴亡。”
扎巴坚赞大惊:“是什么人胆敢对京俄下毒?此毒有药可解吗?”
女子点头:“有解,只是重症需下猛药,贡玛可舍得传家至宝吗?”
扎巴坚赞疑惑道:“你是指冰魄琥珀?”
女子微笑道:“正是,京俄中毒已深,须以万年琥珀安五脏、定魂魄、疗毒生血,以达散血解毒之效,小女子还会配伍其他草药开出药方,服后自然毒解。”
扎巴坚赞眉头一皱,为救兄长毁去祖传之宝多少有点难以决断,但方才自己已经当众承诺不惜代价,现在倒是反悔不得,于是他略作思考,便从怀中取出了冰魄琥珀当面交与那女子。长老们见事已至此也无人异议。
女子接过,便带同宫内医官、奴婢下去准备解药。按照女子开出的药方,医官与奴婢将药材准备妥当,女子当着众人面一手握拳运用内功将冰魄琥珀碾成了细粉,将其他药材加蜂蜜、冰糖熬成浓汁与琥珀粉拌了做成蜜丸。
索南扎巴服后果然苏醒,一日三服既告痊愈,扎巴坚赞大喜,欲加赏赐,女子坚决不受,于殿前徐徐飞升而去,见者无不谓之观世音菩萨显灵救治京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