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伺、危机四伏,就像一只小羊,才躲过屠刀,又掉进更加凶险的狼窝。
他心中对杨千城万分怜悯与同情,一个年轻人毫无心理准备地被推到如此高的地位,成为天下至尊,号令江湖。却在成亲前夕,人生最意气风发的时候,命运急转直下,突然间失去一切,成为必须流亡江湖隐姓埋名之人,要躲避种种阴谋、暗箭,被师门和众多心怀不轨的江湖人士通缉追杀。如此大的落差,叫人情何以堪?如何消受?
他叹气道:“杨盟主真是可惜了,受了这样大的打击,不知现在怎样了?实在太惨了!”
仇虎又灌下一碗酒,带着三分醉意道:“世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一无所有,而是拥有一切再被剥夺干净,这样还不如从来没有过,年轻轻的,经历这样的大起大落,他这一生算是毁了!”
宁东海的心里像是压了重重的铅块,再也说不出话来,勉强陪着仇虎把酒菜用完,道别而去,快马加鞭回京城向朱橚覆命。
宁东海吩咐侍卫带着贺礼直接回宫,自己纵马向宝鼎山庄而来。门口钱府家丁认得,早迎上前问好,直接向他指明了朱橚所在位置,他一路疾跑着就奔花厅而来。
朱橚掂着棋子正要落子,听了宁东海的汇报动作僵了下来。钱神通更是皱紧了眉头,盯着棋盘半晌无语。站在一旁观棋的钱悦儿脸色瞬时惨白如纸,嘴唇不住轻颤。
朱橚心中虽然同情杨千城,但更加担心钱悦儿,尤其担心自己的好事要黄,回头看去,果然见她面容剧变,显然听到这个消息受了很大的打击。
宁东海抱拳道:“微臣请求殿下念在杨大侠的功劳,救救他!”
朱橚皱眉挥手道:“本王知道了,东海,你先下去,容我想想。”
“微臣遵命!”宁东海躬身退了下去。
朱橚左右为难起来,如果他和杨千城之间没有夹着个钱悦儿,那么一定可以折节下交,与他成为好友。但现在杨千城就是自己的情敌,是钱悦儿的心上人,出手帮他,就等于害了自己。想到这里,顿时没了胃口,更担心钱悦儿会为了杨千城开口相求。这样的话,只会令自己更加为难!
于是向钱神通点头示意道:“钱庄主,本王今天累了,这就摆驾回宫,告辞了!”
钱神通勉强堆起笑容,起身相送:“草民恭送殿下!”带着钱悦儿将他送出府门外,目送大轿远去。
钱神通一脸笑容马上消散不见,看着钱悦儿忧形于色起来。钱悦儿自从听到杨千城的消息后,一直魂不守舍。朱橚的大轿已经消失不见,她还站在大门外发愣,眼光落在地上,完全不知道老父已经盯着她看了许久。
钱神通轻轻咳嗽了一下,钱悦儿仍然木然地看着地下,秀眉微蹙。钱神通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儿啊!”
钱悦儿如梦初醒,浑身一震,挤出一丝笑容:“爹!”
钱神通摇头叹气道:“你要是担心他,你就去吧!爹看得出,你这次回来后一直不开心,他要和别人成亲,你很心痛,是吧?现在他出了事,你一直失魂落魄的。爹是心疼你,担心你这样下去,会憋出病来。去吧,孩子!”
钱悦儿万万没有料到老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她一直将伤痛深埋心底,强作笑颜,言笑如常,没想到还是被父亲看穿了。她二行热泪不禁夺眶而出,握紧父亲的双手:“爹,谢谢您!”
钱神通心疼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去吧,这是你们俩的缘份,看到你们在一起的样子,爹就知道,你的心都在他身上。不要为难自己,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是爹对不起你。快去吧!”
钱悦儿感动地扑上前拥抱了父亲,热泪长流:“爹,好爹爹,请原谅孩儿不孝,我不敢奢望能和他有结果,只想去救他,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陪在他身边。事情办完,孩儿会尽快回来!”
钱神通不禁心酸起来,拍抚着她的后背,附在她耳边轻声道:“悦儿,好孩子,爹希望你幸福,不用牵挂爹,最要紧是你自己过得好,带着爹的女婿一起回来吧!”
钱悦儿忍泪不住地点头:“爹,女儿一定会好好孝顺您的,等我回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