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人俱是身佩兵器,体格魁伟、长相粗豪,一看就是练家子,被人喝斥了,自然不乐。但定睛一看,却发现对方是一位杏腮云鬟、长裙飘逸的美貌女子。虽然柳眉倒竖,面颊涨红,怒得胸脯起伏不定,却是显得份外秀色可餐!
火气顿时消了,有人出言调侃道:“小娘子,我们说的又不是你家男人,你上什么火?”其余几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另一人抚了抚虬须,笑道:“这位姑娘,人这一张嘴不是吃饭说是说话,男人喝酒聊天再正常不过,你嫌吵可以去包个雅间。不要扰了爷几个的雅兴!”
钱悦儿美目半眯,冷笑起来:“我还道世间只有女人长舌,不想男人长舌起来更是可憎!”
这几人顿时怒了,都站了起来:“你说什么?!你这丫头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如此,休怪我们和你一个妇道人家过不去!”
钱悦儿正要发作,杨千城一把握住了她的右手,在桌上死死地按住。钱悦儿低头看了他一眼,杨千城微不可见地以目示意她稍安勿躁。她这才深吸了一口气,重重地坐了下来,银牙紧咬,苦苦忍耐。
杨千城站了起来,微微一笑,向对面几人抱了抱拳:“舍妹年轻不懂事,叨扰了各位,还请见谅,各位继续!”
这几名汉子终究不愿当众为难一名弱女子,见杨千城出来打圆场,便顺水推舟坐了下来:“还是你小子懂事,好好管管那疯丫头!白长了一张漂亮脸蛋,却不懂人情世故。”
钱悦儿差点又要爆发,胸膛鼓起,双唇紧抿,右手向腰间探去。杨千城一把握住她的纤手,轻轻捏了一捏,提示她不要冲动。点头向对方笑了笑,语带双关地道:“您说得极是,千万不要与她一般见识!”
几名汉子找回了颜面,便自顾自又吃喝起来。杨千城将一两银子扔在桌上,唤道:“小二,结账!”拖着钱悦儿的手,挽起行囊便走了出去。
钱悦儿皱着眉头,紧抿双唇,跟着他走出大门,一扭头朝里头狠狠瞪了一眼,将手一甩,怒道:“你拉着我作甚,难道他们侮辱得你还不够吗?”
杨千城眸光深沉如水:“悦儿,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现在不宜打草惊蛇,我们上峨嵋山还有大事要办,区区人言又算得了什么?!”
钱悦儿听了顿时冷静了下来,既不甘又怜惜地埋怨道:“你啊!我说你什么好?今天这餐饭吃了完全消化不了,被那班贱男人气都气饱了,难为你还忍得住!”
杨千城轻叹一口气:“这只是九牛一毛罢了,半年前逃亡路上听得还要多,还要不堪!若是不能忍,与你瑶池重逢之前早就死了。”
钱悦儿听得心中一痛,他从未提起半年前反下峨嵋,独自逃亡的经历,想来心中忍受的折磨与屈辱要胜过今日百倍,心酸得眼泪几乎落下来,赶紧挽起他的手,柔声道:“千城,是我不好,惹你伤心了!”
杨千城摇了摇头,爱怜地笑了:“悦儿,你为我出头,我谢你还不及,你有什么错?”
钱悦儿抬眼看着他,柔情绵绵地道:“是我冲动了,反害你想起从前不堪的经历。”
杨千城轻刮了一下她挺俏的鼻尖:“我说了,你有什么错?不许一直为莫须有的过错道歉!”
钱悦儿被他逗笑了:“好!我听你的,我们赶路要紧。”二人翻身上马,向峨嵋山奔去。
二人此次上峨嵋为了掩藏行迹,早早将马匹寄养在客栈,混在进香人群中上了山。他们已经移形换貌,并不担心被人认出。
二人扮作一对小夫妻,钱悦儿头包蜡染布帕子,身穿布衣布裙,肩上背着行囊,手挽小篮,里头装上香烛元宝。杨千城贴上假须,一副书生打扮,背着籐制书箱,二人手牵着手,夹杂在人群中缓步上山。
半年不见,峨嵋山景物依旧,物是人非,杨千城心中激浪翻涌,半年前反出峨嵋是为了安葬父母,如今重上峨嵋,自是为了祭奠恩师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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