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惊醒的王青峰再也无法入睡。外界沸沸扬扬的传闻令他承受了莫大的压力,青城派下山遇袭的消息透过飞鸽传书早已经飞报上来,松石亲笔就摊在他面前:“遭剑隐截杀,余身负重伤,掌门需早作准备。”
这张字条他看了又看,忧心难安。剑隐已经现身来找峨嵋派的麻烦,这么说,刨开历代祖师坟墓的事情早晚要败露,剑隐绝不能容忍他人栽赃嫁祸到自己身上,一定会追查到底,这样岂非性命不保?连着数日从噩梦中惊醒。
一会是师父和历代祖师阴魂不散,斥责他欺师灭祖大逆不道;一会是剑隐提剑一剑刺来,要结果自己性命;一会是静空将过错全部推在自己身上,把自己拉下了掌门宝座,身败名裂。吓得他冷汗淋漓,不敢合眼。
他心中懊悔不已,悔不该听了静空的话走上这条绝路,虽然贵为天下第二大派掌门,却没有一日安生日子好过。噩梦越来越可怕,梦境越来越真实,令他倍受煎熬。
虽然在静空的支持下当上峨嵋掌门,但自恃功高的静空一直傲慢无礼,凌驾在他之上,派中事务都要插手,屡屡硬逼着他按照她的意旨办事。令他无法舒展,也大感失望。如今又撕破了脸面,再也不会给予支持,甚至威胁要废去他的掌门之位,处境真是汲汲可危。而剑隐终有一天会查到自己头上,性命也是朝不保夕。叫他如何能够安睡?!
听了这老尼姑的话,真是诸事不顺。他心中烦闷,闭门不出,好几餐饭都未用,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
房门被人轻轻叩响,王青峰将字条收起,问道:“什么事?”门外没有应答,王青峰心中一跳,警惕地抓起长剑,掩到门边:“外面什么人?”
房门突然被一股大力撞开,“叭叭”向内弹开,砸到墙上,王青峰吓得向后飞退,定睛细瞧。月华如水,洒落进来,一片清幽,哪里有半个人影?他顿时头皮一阵发麻,脊梁发紧,有鬼!难道是师父和祖师们找自己算账来了?
他一跤跌坐在床上,望着敞开的大门发怔,入睡前明明锁住了大门,门怎么就会自己开了呢?世上真的有鬼魂吗?不,不可能!
道士们精通抓鬼画符之术,多行招摇撞骗之事,事实上是最不信鬼神之人。他就是不信鬼神之说,这才敢听从静空的话去掘开祖师的坟墓,终是不忍心动授业恩师的坟茔,只平了坟头,露出棺木。
可是现在的场景却令他怀疑起来,阴风阵阵刮了进来,令他如坠冰窟,大门无缘无故自动开启,明明有人敲门,却空无一人。一阵阴测测的笑声传来,若有若无,说是笑却像是哭,说不尽地阴惨悲凉。
王青峰身上发紧,吓得握紧了手中剑,还是觉得每个毛孔都缩紧了,不断往外冒着寒气。深夜鬼哭,一会笑、一会哭,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弥漫四周,声音若有若无,悠远空洞。
王青峰做了亏心事从噩梦中被吓醒,现在又遇到这种异常之事,吓得他手脚冰凉,浑身鸡皮疙瘩冒起。有鬼,真的有鬼!
一声悠远的叹息传来,接着又是一阵伤心的“唔唔”哭声,一种令人毛骨耸然的音波传来,颤颤如风声刮过,又如同鬼火飘忽,令得王青峰不由自主地将床上的棉被一下子抓紧了。
现在他仿佛置身在荒野古墓之中,完全不似坐在寝室之中,刻骨的阴冷与无边的恐惧袭来,一种无形的威压摧毁着他的意志,折磨着他的神经。
一道又一道披头散发的白影飘过,伴着碜人的哭笑声,鬼魅地一闪而逝,一缕缕阴寒的白雾弥漫到偏殿中,王青峰吓得双目圆瞪,无法动弹。幽冥界的森冷诡异笼罩周围,他的双腿不由自主开始哆嗦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