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假山下的阴影处,量体裁衣的曙色简装,男子的目光锐利又深邃。
月光浅浅地照着她黑色的披风,她声音冷淡:“陈朔,你说这话不恶心吗?”
陈朔冷笑一声,道:“与就算毁了容貌也要找到美人来取悦男子的人相比,彼此彼此吧。”
楚汐也不在意地看着他:“你觉得你想要的,安王会给你吗?”
陈朔一顿,与她对视:“你以为我想要什么?”
“我找你来,不是来说废话的。”
她到祈都后未有多久,慕容放就找来五个女子让她训练,无非就是依着王公大臣的喜好培养这些女子,枕边风永远是最有用的风,慕容山庄用这招来扩张势力,虽然下作,但也不失为妙招。最起码太子很受用,被墨兰的舞迷得七荤八素的,趁机大赏了慕容府,但慕容放居然还是把她推了出来受礼。想来这些天祈都谣传慕容放身边的侍女貌若天仙这些话,八成都是慕容放放出来的,他要让她大出风头。把她捧上高台,再让她狠狠地摔下来。她虽然想不透用意,但总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最可笑的是,当你信赖的人要给你一刀时,你却要向已经给你一刀的人求助。
她看了四周,才低声道:“我可以和你合作。”
陈朔盯着她许久,不屑地说:“你以为你还是以前的楚大小姐吗。”
没有了长公主的庇护,没有国公府的背景,甚至没有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那么,你真的就把自己当做是景王爷的养子了?陈朔,不要忘记你姓什么。”
她看得见陈朔的拳攥得紧紧的,手背上青筋暴起,骨节发白。
这只是试探性的一句话,为什么陈朔反应这么大?
“你现在效忠的是谁?”
“如果我们合作,我自然效忠安王。”
“慕容放待你不薄。”
她喉间发紧,心上如铁铅压着般沉重,她听到她的声音,却又哑的不像是她的声音。
“你欲对付楚府时,待我也不薄。”
陈朔和她针锋相对那么多年,她一直不明所以,只是为了抬杠而和他抬杠。她无长兄,在楚府也无人为她出头,她一直很羡慕柴塔阳脑子再不好用都有个待她百般体贴的兄长,所以当陈朔一向她示好时,她便接受了。虽然陈朔没有从她身上讨到甜头,可在现在的她看来,那段时光的存在简直就是对她的羞辱。就像是要宰杀一头窥探已久的猎物,知道它要成为囊中之物时对它流露出居高临下的怜悯和玩弄。
转身离开之时,才听到陈朔低低地问:“若是当初我不对付楚府,我们现在会是什么样。”
大概,还会是敌人吧。
她暗暗地想,却没有说出来。
也许她和陈朔,天生只能做敌人。
离拜月节越近,月亮就越圆。只可惜她如今连一个名义上的家都不存在了。
方慕之站在窗边,睁开了闭着许久的双眼。
“她猜到了?”
慕容放斜倚着塌边,看香炉里的香一点点燃尽。
“如你所愿。”
“非我,这是那些长老的意思。何况也是你的意思。”
“陈朔的背景,你调查清楚了吗?”
“方舟同的情报传来了,和你所猜的一样。”
他神色复杂,看了眼屋外。楚汐正蹑手蹑脚地走近居贤院,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如果杀了他,她会如何?”
方慕之皱眉。
“你现在这么想是不是迟了?”
“……”
方慕之拿出一瓶药,这才出了声,低低道:“就这一瓶,足够。”
药放在桌上,慕容放却不想去拿。
方慕之瞧他那神色,挑眉:“这世上万事皆由因果,她既然从方家得了一命,终要还给方家的。慕容。”
慕容放躺在床上,回想起初见她时。他见过许多女子,大家闺秀端庄,小家碧玉俏丽,江湖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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