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嘛!聚首倒是不难,难就难在能不能同阵对敌了!”
“良臣!”王渊几乎是拉扯着韩世忠坐了下来,“胡说些什么?完颜氏和我大宋朝上年已订海上之盟,共同征辽!你吃酒就吃酒,如何倒是辱骂上了!?”
“我呸!”韩世忠大骂:“狼子野心,路人皆知。若是有些许办法,岂能和完颜氏缔约!我大宋积重难返,怕是日后饮马黄河的不是辽人,而恰恰就是完颜老贼。辽国?金国?哼,一丘之貉罢了!”
刘光世的脸上有些不好看,他倒不是在乎辽国还是金国,韩世忠等人是庶人出身,骨子里本就看不起他这种世家子弟。如今圣上独独垂青了他刘光世,韩世忠等定然有些忿然。杨庸知道,这些,刘光世都了然,只是韩世忠说话确实过了,“能不能同阵对敌”可以掰成两个面来说,而韩世忠这分明是说刘光世在阵前是靠不住的。
但拍桌子的,却是刘复世。
“忒多胡话!”“篷”地一声,几只筷子震落在地,刘复世气得有些夸张,面色都有些铁青了,他两手作揖,朝皇城遥摆:“与金人缔约,是三省共拟,圣上首肯的军政大事,岂是你一个小小的承节郎所能非议的?”
韩世忠面红耳赤,想要发作,却发作不得。对首的张俊看这剑拔弩张的态势,赶紧起身打圆场:“指挥使莫怪,良臣也是忧国,大宋从开朝就和这些蛮子打,打到如今,已有二百多年。行伍之人嘛,就是这么个事!咱们进步了朝堂,也就是泄泄愤,泄泄愤!”
刘复世还想再说,身侧却有一只酒壶递了过来,“指挥使息怒!”那只酒壶半悬于空,微微倾倒,一束清亮的酒液便注满了空杯。
“这是谁?面生地紧!”刘复世显然不是问杨庸,转头看向了因为韩世忠而有些难看的刘光世。刘光世被问了个突,这才起身介绍道:“哦,这是兄弟的门客,姓杨名庸,表字道凡。”
杨庸本不想这么出来,这么出来太唐突了。几个行伍丘八扯皮拉架,怎么也轮不到一个后生小辈横插进来。但杨庸知道,如此这般闹将下去,挟了官威的刘复世铁定饶不了韩世忠。虽然二人各领各的职,殿前司虽然也是禁军,但一个殿前司副都指挥使也管不到边军的头上。有宋以来,文臣武将不会因言获罪,若是闹,表面上韩世忠还真不怕刘复世。只是在刘光世的府宅里闹得鸡飞狗跳,刘光世铁定倍儿没面子。
现在,杨庸要做一个和事老,以门客的身份!他本想高谈阔论一番,他同意韩世忠的居安思危,事实上金国确实是大宋未来的头号敌人,可他不能走韩世忠的老路,眼看张俊也劝不下,不如......
“我道是哪里来的厮!”刘复世显然很鄙夷杨庸的眼神,那里面有种近似讨好的笑意。这种眼神他看得太多了。可这厮却是他胞弟的门客,也不好太撕破脸皮,于是刘复世问刘光世:“今日我听人说,你从独龙山上带下了一个门客,不仅赏了宅院,还拨了使女并一千贯钱?莫不是正是眼前这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