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心满意足,踏马西去。
转眼间便是元宵佳节,杨庸的病已是好了个七七八八。这日由茜儿柳儿拉着,便去了京城最繁闹的街市。
宣和年间,朝廷虽是贪腐成风,边关又连战十数年,但毕竟家大业大,汴梁的繁华比之仁宗年间有过之而无不及。徽宗皇帝又喜爱热闹,百种营生,统统不禁。那时的汴梁街头酒肆林立,茶馆、勾栏里更是人声鼎沸。青片石铺就的街路上,马车穿梭,行人络绎,一派升平的景色。
较三月之前,茜儿柳儿早已是改头换面。杨庸花钱多半都花在了二女身上,绸缎绫罗,金银珠宝,每日将二女打扮地如同贵妇人也似。一众家仆也没落下,一套出行缎袍,腰间每人一块玉质挂坠。走在街上乍一看,哪里还是小厮,分明是一群小富之家的纨绔。
杨庸附庸风雅,顶一方雪白绸巾,穿一身白色锦袍,踩一双软底白靴,系一条紫玉腰带,端一柄竹青折扇。惹得路边勾栏里的莺莺燕燕一片暧昧的眼珠:好一个翩翩美男。
茜儿满意地看着杨庸的打扮,柔声道:“公子倒是随了恩相的喜好,都选了白的。”
杨庸笑笑,白色么,总是那么抢眼。柳儿也看得痴了,附道:“公子年轻俊秀,穿了白衣裳比之恩相更有一番韵味。”
“二位姐姐嘴里都塞了蜜么?”杨庸用折扇轻轻地拍了拍柳儿的肩头,柳儿却拉着杨庸的手,道:“公子,前边好热闹,去看看吧。”三人本就乱逛,有热闹瞧也正好。杨庸顺着柳儿的目光望去,分明是数个泼皮和三五个街头武艺人在吵着什么。爱看热闹的汴梁人越挤越多,眼看本就不宽的街面被堵了个严实。
“好像打起来了!”杨庸听得里边“乒乓”拳脚声响起,便不愿去凑这个热闹。柳儿却不依不饶,定要看个究竟,茜儿也拉她不住,杨庸只好跟着二女往人堆里去。
那厢边七八个汉子战作了一团,武艺人显是不愿多惹事端,只招架不还手,几通拳脚下来,便倒了两个。泼皮们一边动着拳脚,还一边“丁琳哐啷”地砸着摊子。
这处卖艺勾栏用幔帐围着,人多拥挤,连那幔帐也被挤倒了。杨庸扫了一眼,只见一个短衫长裙的女子,勾栏内正独自勾头坐着,面貌却是不甚清晰。
“辽人!”茜儿也看到了,小声地说。杨庸了然,默默地点了点头。
几个泼皮得了些拳脚便宜,便大肆乱吼:“辽狗,滚出汴梁!”街边百姓见打的是辽人,也跟着齐声高喊:“滚出汴梁!”那几个武艺汉子悲愤不已,却又动不得手,几人搀扶着倒在地上的同伴,一齐倦在了内里。那女子显然是他们的首领,说了几句契丹话,那些汉子便只是收拾幔帐,临走之时,还不忘一齐朝着围观的百姓做了个大礼。
只那一瞬间,杨庸便瞥见了那女子的容貌,柳眉大目,高鼻小口,红脸纤颌,肤若凝脂,艳却不妖。杨庸一时间竟是有些恍惚,直到茜儿拉扯,才回过神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