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睡觉的伍长,睡眼惺忪的伍长见了文谍也不敢怠慢,跑去找都头,都头又跑去找指挥。最后,杨庸等得脚都发麻了,一个略显肥胖的军官才带了一票人马到了他们的跟前。
那指挥凑着火把打量了杨庸,见并不认识又不知道对方身份,但又不能表示对刘延庆的不恭敬,于是作揖道:“岐沟关留守兵马指挥赵文见过公子,不知公子夜间过关是不是有什么要事?”
杨庸从来没想到这份通关文谍还能让他受到如此大的礼遇,便打了个哈哈,道:“我只是路过。”既不自谦,也不恭称,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态。那指挥见了他这副模样,心里便坚持认为这是个人物,更是巴不得把头埋进裤裆里,“这位公子,大军在前线作战,后方粮草辎重也是马不停蹄。我等守关将士更是不敢稍有松懈,日夜防备辽军偷袭抢关...”
杨庸笑着摆了摆手,道:“赵指挥,我真的只是路过,天色已晚,我等想在关内留宿一夜,还请赵指挥行个方便则个。”
那赵文见杨庸笑得和蔼,语气又端得诚恳,情知不是刘延庆派人来查他的岗,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哪里还顾得上关内不准留住外人的军令,当下连连称是,亲自领了这一行男女入营,又招呼厨下深夜起火,做了一桌酒菜,陪了三杯便称身份不配,兀自告退了。
杨庸见那肥硕的身体出了门,心里也不禁觉得好笑,拿了一张通关文谍就能在如此重要的关隘里骗吃骗喝,实在有些匪夷所思。但杨庸哪里知道,此刻边关作战,各关隘早已封闭,闲杂人等都是进出不能。岐沟关每日来往的不是军械粮草车辆,便是大队的宋军,穿布衣的一个都没有。杨庸是低估了刘延庆的文谍,这不能怪赵文,这种非常时刻,任何一个手里拿了最高司令部文书的人,其身份都不是他一个小小指挥能开罪的。
这一日众人赶路劳累,吃罢饭后便趁了早歇息去了。杨庸和张顺挤了一张床,闲聊了些辽国风物,便也熟睡了去。不料睡到半夜,两人一起惊醒过来,张顺说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杨庸只是觉得身下的床板有些颤动。初时以为是地震了,两人急忙穿了衣服奔出房外,却见宋军大营里依旧如常,没有一丝异象。
见了鬼了!
杨庸感觉脚下不颤了,又想跑回去睡觉,哪知刚进房门,面前寒光一闪,一柄钢刀带着呼呼的风声兜头就朝他面门砍来。
“兄长当心!”杨庸只觉背后被张顺抓住望后一拖,那柄钢刀挨着他的鼻尖划了下去,“哧”地一声在他的衣襟上开了个口子,一股凉风呼呼地直灌进来。杨庸慌忙间凑着房外不富足的月光,只瞥见房内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三五个蒙面汉子,这些人穿了夜行衣,除了手里都拎着朴刀之外,背上似乎还负了些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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