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觉得惊讶,甚至是震惊的时候就到来了,因为他们听出来,秦放歌在对这咏叹调进行各种变奏。
而且,这其中,似乎还有着相当的规律可循。
他们没有拿到曲谱,也只能通过耳朵来做判断。
好在两人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听古典音乐都听六七十年的,精神头还很足,记忆力也还可以,勉勉强强能跟上秦放歌的节奏。
加上秦放歌演奏的度又不快,他并没有选择像古尔德刚出道的时候,三十多分钟就匆匆忙忙地搞定了,激起了相当大争议,却也让古尔德从此成名。等古尔德经历过几十年时间,再来录制这哥德堡变奏曲时,全部时间已经变成了五十几分钟。这就是年轻气盛和阅历丰富的区别,秦放歌没像赶考一样,匆匆忙忙把这曲子弹完就了事。
秦放歌是根据他自己的经历,加上他自己独特的理解,再配合上这具天才的身躯,来尽他自己最大的努力,演绎这曲子的。≦ x.╊.
在触键,技巧以及力度的控制上,秦放歌一直都有他自己特点的。之前的前奏曲和赋格,以及多声部作品中,他都能为每个声部,每种感情,弹出各自缤纷的音色出来。而在各声部上,不仅音乐线条清晰,还能做到相互联系,相互辉映,让邓红梅这样世界级的钢琴鉴赏大师,都为之倾倒。
此刻在演奏这哥德堡变奏曲的时候,秦放歌更是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认真对待,争取带给周秀英和方希平两人,最完美的享受。
但周秀英和方希平两人,却是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
这曲子,就像是一座无比巨大的宝藏,里面东西是如此的丰富,让人魂牵梦萦。
渐渐地,他们也现了一些规律。
比如,秦放歌在对最初的咏叹调做变奏的时候,好像是以每三个为一组的。3整数倍的变奏为卡农曲,即第3,第6,第9这样的,并且,这样的卡农变奏曲,是以层进的方式进行排列的。
也就是说,他的第3变奏是同度卡农;第6个变奏的时候,是二度卡农;第9个变奏的时候,则是三度卡农。
说起这卡农形势,周秀英和方希平都不陌生,秦放歌更是如此,他先前第一弹的就是他自己创作卡农变奏曲,在卡农形式的变奏上,秦放歌的水平已经是炉火纯青了。
周秀英和方希平都不怀疑,他能不能创作出这样的卡农变奏来。
可除了卡农之外,紧接在卡农之后的变奏,形式却变得越多样起来,这简直要让见多识广的周秀英老两口也要叹为观止。
就他们自己听来,这其中的变奏形势,有巴洛克时期的舞曲、法国式序曲、以及装饰性质的咏叹调、赋格曲这也是秦放歌玩得相当转的形形式,先前他就弹了好几前奏曲和赋格的,而且都相当精彩。
这些林林总总、变化万千、缤纷多彩的变奏形式,也让周秀英和方希平两人的思维度根本不上秦放歌的演奏节奏了,尽管他的演奏度一直都不快。
可也正是这样,更让周秀英和方希平两人吃不消。要他们是不懂音乐的人还好,反正都听不懂来着,秦放歌弹快弹慢都无所谓的。可两人在古典音乐上的造诣都相当深厚,情不自禁就要在欣赏的同时的,进行分析揣摩。
这也是相当能获得成就感的时候。
比如,周秀英就现了秦放歌每隔两段变奏就进行卡农变奏的规律,这让她在听到下一个卡农变奏的时候,收获了满满的成就。
与此同时,周秀英也想听听,能从秦放歌的变奏中,得到一些惊喜,她甚至在心底猜测,秦放歌的下一个变奏,会是什么样子的形式,猜中了的话,就是惊喜,猜不中的话,其实也能算是惊喜,因为不管秦放歌采用什么形式的变奏,都能带给她无比的心灵震撼。
想要听一遍,就完全理解这曲子,他们肯定做不到,但还是想着尽量去做尝试。
尤其秦放歌弹得这么慢,感觉故意想要勾引他们去猜测,去思考一样。
周秀英甚至想看看,秦放歌这个天才,能将这咏叹调,变奏多少次。
方希平也是如此,可他们这样的思考和猜测,却是相当耗费精神的。
他们两人相视一笑,然后就干脆闭上眼睛,屏蔽掉除听觉外的其他感官,用心灵来感受和体悟这音乐的魅力。
可秦放歌这家伙翻着花样,不停地将这咏叹调变奏着,绝不重样好像就是他的宗旨,他也确实做到了。
有了咏叹调的基础,他仿佛就在建立一座壮丽辉煌的大厦,那些不断涌现的新奇事物,分外妖娆动人。即便是有规律的卡农变奏,那是最富歌唱性的变奏,优美、浪漫、隽永、让人沉迷其中不愿醒来。很容易就让听这变奏曲的人,忘记去思考他精巧、规律,却又是变幻万千的结构。
最终,这样无穷无尽的变化,给听众带来的欢乐和刺激也是难以言喻的。
周秀英在坚持到第十二个变奏,听完浪漫温馨的四度卡农之后,就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方希平虽然也是闭着眼睛来感受这优秀的变奏曲的,但他比周秀英坚持得更久。
可这变奏曲中那些精彩的、美好的、让人无限怀想的音乐,让他沉醉其中。
他感觉得出来,在经过十二个变奏,倒置的卡农之后。在十三个变奏的时候,那种抒情风格的,纤弱而节制的旋律,就像是协奏曲的慢乐章,秦放歌演奏得太慢了,仿佛一下将整作品的情感都生了变化,用的是左手几个半音阶。
难为方希平还能数得清楚,他现在听的是,是第几个变奏。十七的变奏是饱满积极的托卡塔,让人听起来的时候,就觉得心情舒畅愉悦。而十八变奏的六度卡农,延续着这种美好而又幸福的感觉,卡农变奏曲本来就有着如歌的旋律,低声部更是欢乐的在卡农声部下条跳跃。
期待的卡农变奏让他如获至宝,方希平疲倦的精神也耗费到了极限,带着这种美好而纯粹的感觉,方希平也和周秀英一样,枕在沙上,甜蜜地进入了梦乡。
在钢琴上尽情演奏的秦放歌却是没注意到这些,他自己这会,也掉进了巴赫通过这哥德堡变奏曲,所编织出来的,宏伟而又壮观,辉煌并且不朽的音乐殿堂。
真的,从一咏叹调出,能做出这么多毫不相同,而且不可思议的变奏,很难想像,这是人类所能创作出来的曲子。
秦放歌自己,也在演奏这变奏曲的时候,不断地体会和感悟,也更深刻地认识到,音乐世界的博大精深。都说巴赫有神性,在他看来,确实如此,这种在音乐中体现出来的,理性的,好像是洞察一切的东西,不是神性是什么。
秦放歌演奏的时候,就忘记了时间,甚至是身边的一切,心中只有音乐。
等他将这哥德堡变奏曲完完全全演奏出来之后,才来得及去关心两位老人的反应。
回头看他们两人都在沙上睡着了,秦放歌自己也是哭笑不得。
这真是一伟大音乐作品,连催眠效果都这么好,方希平这样的失眠症患者,都能被催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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