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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公子欧荣握着少夫人的手两人皆都看向门口的阿弦。
高建觑空也跳出门,低声问道:“怎么样?”
阿弦不语高建因猜到了几分,便说:“上回在黄家,开始也是看不出什么东西后来见了正主儿才知道端地,不急兴许咱们还没瞧周全呢。”
阿弦道:“原本这欧公子跟少夫人就是正主。可是我仍是什么也看不出来。”
在“朱英俊”出现之前阿弦将自己身负的这种本事当作祸患累赘,从未想过可以利用起来,这两次才想正经使唤却因毫无经验未免惴惴。
高建贴心道:“你要是看不出什么那就一定真没什么。”
阿弦回头看了一眼屋内的两个小夫妻道:“但正是因为什么也没有我才觉着古怪呢。”
高建问道:“怎么古怪?”
阿弦挠挠头又重打量向眼前庭院,却见远处有几个人影闪烁,细看乃是欧家的下人,穿一道廊门自去了。
阿弦正欲再看别处眼前却有金光闪烁隐约刺目。
举手遮了遮双眼,定神看时,才发现这会儿日影斜移照在了那廊门角上,不知有什么放光射了过来。
阿弦不由问:“那是什么?”
高建抬头看去,也有些看不清,他索性拔腿往那处跑了几步,才站住道:“是个八卦镜,镇宅用的。”
阿弦听是镇宅八卦,倒也罢了,身后吴成也道:“方才进门之时我也看见了,欧家门口还悬着一枚明晃晃的八卦镜呢。”
正说话,高建在那廊门处摇头晃脑,忽然笑了几声,又跑回来:“这廊门往内也不知通向哪里的,我看了几眼,竟也瞧见厅门处有些镇宅的符贴等物。”
他笑对阿弦道:“怪道你什么也瞧不见,这欧家里到处都是辟邪的东西,自然没有邪物来侵扰了。”
三人说话间,里头欧公子安抚了少夫人,正走出来,因听见他们在说风水镇宅,欧公子道:“几位有所不知,我祖母笃信神佛,是最乐善好施、仁慈心地的老人家,家里特意建着一座佛堂,特意从万安寺里请了一尊白衣观音回来,朝夕诵经跪拜。又有人说我家地处的风水不甚妥当,所以又从万安寺请了些镇宅之物。”
欧公子说到最后,神情有些黯然:“只是虽然有这许多镇宅,家里却仍是”
高建道:“按理说有这神佛照拂着,又这般多开过光的镇宅之物,公子夫妇无端做梦,着实让人想不通。”
欧公子看向阿弦道:“十八子可看出什么端倪?”
阿弦不语,高建忙道:“欧家这宅邸,我们似是只看了这半处,劳烦公子再带我们走一走。”
欧公子即刻应允,便又带着三人往前,这次沿着廊下,也来到那廊门出。
欧公子指着里头道:“我们这院子旁边,就是哥嫂的宅院,从这里再往内,就是我祖母跟母亲的上房所在了,请。”
高建先随着欧公子迈步进内,吴成却跟在阿弦身后。
将进门之时,阿弦无意抬头看了一眼那八卦镜,乍看之下,却觉着那铜镜之上似有一道黑灰色影子涌动。
她一怔之下,定睛再看,那铜镜却依旧明晃晃地,并不见有什么尘渍影灰了。
前头高建已经在招呼:“阿弦快来。”
阿弦随着入内,众人又走了半晌,欧公子低声道:“前方那座就是佛堂了。”
高建道:“公子说再往前就是两位老夫人的住所了,我们可也要去看一看?老夫人既然是信佛礼佛之人,自然万佛护身,想必没什么。”
阿弦抬头看去,见前方树木森森,枝叶掩映中是一座很大的厅堂,站在此处看去,见里头青砖地洗磨的十分洁净,依稀可看见佛像慈眉低目,庄重威严,令人肃然起敬畏心。
欧公子不敢擅入,在外头举手合掌行了礼,阿弦跟高建两人见状,也都立在外头,合掌拜了两拜。
欧公子道:“这是祖母礼佛之处,逢年过节或者家里的大日子,都会请僧人前来诵经,甚是虔诚。”
高建道:“既如此,我们却不好冲撞。”
欧公子道:“是,我再引三位到别处看看。”
欧公子一来觉着此地有真佛镇着,自无异常,二来也怕惊扰了老夫人们。
阿弦不置可否,她也的确并没看见什么古怪东西,便随着拐弯,慢慢地出廊下之时,头顶的太阳光洒落,晒在头脸身上,阿弦通身舒泰,情不自禁吁了口气。
正松了口气欲再走,阿弦忽地止步。
吴成始终走在最后,见状问:“怎么?”
阿弦回头看向那树木掩映的佛堂处,眼中疑惑不解。
她并没看见任何鬼魂现身,但是在这样本该圣洁干净的佛殿之前,却有一股阴冷之意绕身不去。
起初阿弦并没发觉,毕竟她早习惯了如此,但直到离开那处,被阳光一照,两下对比,才醒悟过来。
身上那股不适感越发重了。
阿弦忽然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她原本以为见到鬼魂是最不能忍的,但是直到此刻才发觉,明明察觉有什么“东西”、却无论如何也看不到这种无端窒息的感觉却更加叫人难受。
“小少爷,小少爷!”急切的呼唤声响起,飞快地由远及近。
高建等抬头看去,却见前方门口,有道小小影子跳了出来,边跑边笑道:“这帮废物,你们如何能捉到我?”
那孩子只顾奔跑,不留神正下台阶,脚下趔趄,几乎跌倒。
欧公子眼疾手快,早赶上去将他及时扶住,与此同时,有个丫头也奔过来,将人拉住道:“小少爷跌伤了没有?”
不料那孩子二话不说,把欧公子一把推开,同时反手一个巴掌打在丫头脸上,骂道:“混账东西,想害死我是不是?怎么不早点过来扶着我?”
高建跟吴成见这孩子如此趾高气扬,不由咋舌。
丫头被打,忍着泪跪在地上。欧公子对那孩子道:“小郎,不要在院子里乱跑,她们如何能追的上你?”
原来这孩子正是欧家大公子跟曹氏之子,今年才七岁,正是最淘气不过的时候,又因为好不容易才得了这孩子,全家爱如珍宝,便惯的性情娇纵,俨然家中小霸王。
欧荣说罢,那孩子非但不听劝,反啐了口,指着他道:“那是因为她们都没有用,哼,你也没有用!”
毕竟当着外人的面,欧公子略觉尴尬:“小郎,不得无礼。”
小郎道:“你当然没有用,又是一个赔钱货。嘻嘻。”
他说着,便向着欧荣吐了吐舌头,表情竟有几分难以形容的恶毒。
欧荣呆若木鸡,小郎却又看向他身后的高建三人,道:“这些是什么人?”
高建虽看不惯这孩子,但到底是欧家的小主人,倒是不可得罪,便道:“我们是府衙的公差。”
小郎啧道:“府衙?你生得这样难看,我不信”
欧荣忍无可忍:“小郎!”
吴成摇头:“小小年纪便如此娇纵,长大了必为纨绔。”
忽有人叫道:“小郎?”
一个妇人从廊下转出来,脸儿圆圆地,楞眼一看,跟曹廉年有些许相似,正是曹员外之女,欧家的大夫人曹氏。
曹氏来到跟前儿道:“你又在做什么?”
小郎见了曹氏,才略见几分收敛,似怕母亲责备,便道:“祖母找我,我去了!”竟不由分说转身跑了,引得丫鬟们又是一阵乱追。
曹氏喝了几声,那孩子只是装聋作哑,旋风似的无影无踪。
曹氏回头,万般无奈,带笑道:“毕竟年纪小,有得罪之处,我替他向各位赔个不是。”她低头行礼,目光转动,却落在阿弦身上。
阿弦也正在打量这位夫人,却见她徐娘半老,姿色中等,虽看似是带笑,但双眼望向自己之时,眼中却隐隐透出张皇不安之色。
欧荣道:“大嫂不必如此,小郎毕竟年纪小不懂事。”
曹氏勉强一笑:“都是老夫人娇惯了他,越发无法无天了。”
高建心里替欧荣不平,便假意笑道:“小公子伶牙俐齿,让人意外的很,可是怎么说二公子是赔钱货呢?这个倒是真的童言无忌了。”
曹氏怔然,旋即色变。
阿弦一直在留心曹氏,却就在此刻,眼前场景突变,是曹氏正疾言厉色地指着一个孩子,骂道:“不过是不中用的赔钱货罢了!”
曹氏所骂者,竟是个小小婴儿,那孩童哪里懂这些话,哭声越大。
曹氏烦躁起来,举手在孩子身上拍了两下,又咬牙切齿道:“还哭个什么,再费钱请大夫,你越发要活不了!”
仿佛不解气,将被子拉起来,蒙头将婴儿盖住!
那一床被子猝不及防遮天盖地压下,仿佛也将阿弦蒙在无边黑暗之中,她忙举手想将被子撩开,正手掌乱挥地挣扎,耳畔有人叫道:“阿弦?”
阿弦听到呼唤,黑暗退却,光明复在,她眼前所见,仍是在欧家院中,欧荣跟曹氏正惊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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