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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离的最远李贤较近,看的更清楚一些只隐约听见崔晔似对阿弦说了两句什么。
但在李贤看来崔晔脸上的神情却着实不怎么&p;;和善&p;;纵然并未流露暴怒之色,但已是前所未有的冷肃凛然叫人望而生畏。
李贤哪里会想到更多?只当是因为阿弦&p;;无礼&p;;,才让崔晔失态可是他又有些不敢相信:从来八风不动的崔师傅怎会为了这点儿小事、向一个少年如此大动干戈?
李贤忙赶过来照看那边儿太平也反应过来,齐齐跑到跟前儿:&p;;小弦子怎么了?&p;;
只见阿弦头发微乱,额头流出的血已从眉心滑到下颌,看着就像是从中间裂开一道血痕。整个人紧闭双目脸色惨白。
武三思见崔晔出手,心底疑云密布忙也跟着过来道:&p;;崔天官,这是&p;;
崔晔拥着阿弦,已察觉她浑身冰冷,抱在怀里仿佛抱着一块儿透着寒气的冰。
崔晔淡淡道:&p;;无碍。只是我正有事要找阿弦,就不劳梁侯了我即刻带他出府。&p;;
武三思还欲阻拦:&p;;何必这样麻烦,就近疗治最好,免得耽搁了。&p;;
李贤眼见这般情形知道崔晔只怕未必是真恼阿弦但他虽看出哪里有些不对,却不知症结究竟何在。
面对武三思一再&p;;挽留&p;;,崔晔只简短道:&p;;多谢,不必。&p;;他竟抱着阿弦,迈步往外就走。
情急之下武三思道:&p;;天官!&p;;
李贤笑道:&p;;难得崔师傅这样上心十八弟,堂哥你就放心让他尽一尽心,必然无事。&p;;
武三思见李贤也这样说,若还要拦阻,未免露了相,于是悻悻停口。
谁知就在此刻,有个家奴飞快地跑到近前,行礼道:&p;;侯爷,大理寺的那位袁少卿忽然又带人上门,一副要硬闯的架势。&p;;
武三思因不敢跟崔晔公然&p;;抢&p;;人,心里已经老大不快,忽然听到这句,顿时火冒三丈:&p;;混账,他真的当我侯府是他们大理寺的后花园么?&p;;
武三思骂了声,转身带人往外。
背后李贤苦笑道:&p;;我们今日好像来的正是时候,且一起去看看又发生何事了。&p;;
李贤又问太平道:&p;;太平,十八弟到底是怎么负伤的?你难道不知道?&p;;
太平举高怀中的劝酒美人,道:&p;;我们原先在书房里看有趣的玩意儿,不知怎么他一个人跑出去玩耍,又弄得伤成这样。&p;;
她转头看着崔晔:&p;;崔师傅,小弦子怎么样?严重么?&p;;
崔晔方才暗中试过阿弦的脉象,不欲在此久留,便道:&p;;我要尽快带他离开。&p;;又对李贤道:&p;;殿下,此处是非多,你还是尽快送公主回宫。&p;;
李贤道:&p;;既然如此,我们跟崔师傅一块儿走。&p;;
且说先前武三思气冲冲带人来到门口,果然见家奴们同大理寺的差官们对峙。
中间儿那位几乎已将进了门来,英武桀骜,腰间按剑,正是袁恕己无疑。
武三思按捺不住满腔怒火,远远地便骂道:&p;;袁恕己,我一再容忍你的所作所为,只为顾及朝臣之间的颜面,你却变本加厉,不知收敛!不要以为我便怕了你,今日又来挑衅,真当我府内无人?&p;;
袁恕己见他现身,作揖道:&p;;梁侯见谅,某也只是奉旨办差而已。&p;;
&p;;少拿圣旨来压我!&p;;武三思来到跟前儿,一挥手:&p;;不如你先说,你这般肆意妄为,不知可事先请示过大理寺正卿?&p;;
一句话戳中了袁恕己的痛脚,这一次行事,他的确是瞒着大理寺卿。
因袁恕己知道不管他怎么请求,大理寺卿非但不会答应,反而会严命他不许轻举妄动,倘若阿弦当真因此有事,岂不是悔之晚矣?
他宁肯孤注一掷。
袁恕己却也并不否认,直视武三思双眼:&p;;此事跟正卿大人无关,乃是我自作主张。&p;;
&p;;好一个自作主张,&p;;武三思笑了笑,&p;;袁少卿这份不畏死的胆气,不知是从军中历练而来,还是在豳州练成的?&p;;
袁恕己笑道:&p;;多半是天生,不过某私心觉着侯府又非龙潭虎穴,还不至于就谈到一个死字。&p;;
武三思冷哼:&p;;这可不一定,你若一定咬说我府中杀死过人,这岂非跟龙潭虎穴并无差别了?&p;;
袁恕己道:&p;;正因如此,侯爷才要许我入内再搜,当初诸葛亮七擒孟获,才让孟获知道诸葛孔明的手段之高明,从而心悦诚服,群蛮从此安分跪拜。今日我不过是第二次来,侯爷难道没有容人的雅量?一来让百姓一睹侯爷清白无私不惧搜查,二来,也好让袁某人对侯爷心悦诚服,从此绝不敢冒犯半分。&p;;
武三思听闻袁恕己登门,本怒不可遏,想跟他撕破脸大打一场也自痛快。
谁知袁恕己不止有勇,而且嘴上功夫更是厉害,明明是他欺人太甚,说的却像是一件好事。
&p;;说的好!&p;;袁恕己身后台阶下,大理寺公差之后的百姓堆里,不知是谁叫嚷了一声。
原来就在袁恕己带大理寺兵往梁侯府来的时候,京都的百姓们便发现了异状,不少闲人好事者聚拢而来,此时在梁侯府外竟围了不下百人,都等看袁恕己如何行事,武三思又是怎地应对。
袁恕己这番话,门口百姓们亦听得分明,微微鼓噪起来。
武三思扫了眼在场百姓,目光闪烁,终于笑道:&p;;袁少卿好一张利口,难得你竟自比孟获,我却不敢当诸葛孔明,不过,既然你已经将话说到这份儿上,我再阻拦,倒是有些不近人情了。&p;;
他的口风一松,忽然又道:&p;;不过丑话也要说在前头这一次若还是如上次一样什么也找不出来,又如何说?大理寺办差难道都是这样随心所欲,等同儿戏?&p;;
他抬眸盯着袁恕己,等他回答。
袁恕己之所以会登门,一则是的确想再搜一遍梁侯府,二则,却是担心阿弦出事。
如今在门口跟武三思说了这半晌,却仍不见阿弦或者太平露面,袁恕己心中担忧更甚,听武三思这般说,便道:&p;;这次若还是一无所得,就任凭梁侯发落!&p;;
&p;;好,&p;;武三思笑看他,&p;;果然不愧是敢作敢为的袁少卿。就凭着你这般胆识,我也当成全。&p;;
武三思说到这里,侧身举手:&p;;少卿,请了。&p;;
两人目光相对,袁恕己拱手一揖:&p;;多谢梁侯。&p;;
他将袍摆往旁边一撩,迈步走进侯府。
门外百姓们看到这里,又纷纷叫好,虽然梁侯府家奴一再喝止推搡,众人却不舍得离开,于是远远地退开,却仍是等看袁恕己搜府的最终结果。
且说袁恕己往内而行,底下的差官众人事先得了他的叮嘱,便往后花园而去。
梁侯府的管家见状,早也同几个家奴跟上。
武三思则同袁恕己同路。
袁恕己心系阿弦,只不能直接开口询问,便道:&p;;听闻公主殿下如今亦在府中?不知在何处?免得底下差官粗莽,惊扰了殿下就不好了。&p;;
武三思道:&p;;原来你也怕惊了公主殿下的驾,只是现在才怕,是不是有些晚了?&p;;
武三思说着抬头。
袁恕己随着看去,却惊见沛王李贤,太平公主两人正自前方廊下转出。
却独不见阿弦。
刹那间袁恕己心头一凉,几乎忍不住立刻喝问武三思阿弦何在。
不料话到嘴边儿,就见从李贤跟太平身后,又有一人走了出来。
赫然正是崔晔,怀中还抱着一人,正是他所寻那人。
来不及说话,袁恕己拔腿往那边儿奔去。
沛王李贤见他急急而来,只当是要对自己见礼的,便止步道:&p;;少卿不必&p;;
那&p;;不必多礼&p;;还未说完,袁恕己冲着他低头做了个揖:&p;;殿下。&p;;又转身飞快地向着太平行了个礼,便直接奔到了崔晔身旁:&p;;小弦子怎么了?&p;;
剩下李贤跟太平两个,呆若木鸡站在原地。
武三思慢慢走上前来,故意道:&p;;这个袁少卿,是失心疯了么?&p;;
那边崔晔道:&p;;不碍事。&p;;
然而袁恕己已经看清了阿弦头破血流,又因那血从额头蔓到了下颌,乍一看触目惊心,就似被人在脸上劈了一刀。
袁恕己惊急颤声:&p;;是谁伤的小弦子?&p;;
崔晔见他情急冲动,不免探手在他臂上悄然握了把:&p;;稍安勿躁。应是阿弦自己在府中游玩不慎受伤。&p;;
袁恕己被他拦了一拦,又察觉阿弦脸上那道只是血痕,并不是脸上也被划伤,总算心神归位。
但听了崔晔这句,他的心中再无疑问:果然他的担心成真,阿弦的确是趁着陪太平公主来侯府的机会,去找寻线索了。
只不知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才伤的如此。
心头竟有些沉重。
崔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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