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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娘娘!&p;;烟年不由失声。
对上她惊惶微露的眼神武后笑道:&p;;不必在意,我不过是玩笑话罢了可夫人以后务必也要留意谨慎免得授人以柄对天官声名有损。&p;;
烟年徐徐屈膝:&p;;是。&p;;
武后将她扶起:&p;;你是个蕙质兰心聪敏之人,又是名头在外极出色的才女只怕平日伤春悲秋多了些,故而身体才这般虚弱以后不如且少些愁闷放开心怀好生将养身子才是正理。&p;;
烟年低头答道:&p;;娘娘教诲,谨记在心。&p;;
武后笑看她:&p;;你从来通情达理、善解人意,我早知道,有你开解陪伴太平我也甚是放心,天官又是贤儿的师傅你们夫妻二人,对我的儿女们皆是不可或缺的,只是有句俗话医人者不能自医,你可不要医好了别人,自己却心疾难医才是。&p;;
这看似关怀深情的几句话却说的烟年陡然惊心,竟似置身寒风之中,飒飒寒彻。
烟年出宫之时未免有些心神恍惚。
她总觉着武后像是知道了什么,故而话语中处处机锋。
对于这位皇后的城府,烟年从来未干轻估半分,甚至上次太平劫后余生召她进宫,那时候烟年所见屏风后的绛红衣带,便是武后。
武后为何要于屏风后偷听,是不放心她跟太平的相处,还是另有顾虑?
烟年并未将此事对任何人提起过,但她暗自揣摩隐约从太平的口吻里猜得几分端倪。
必然是太平那几日举止反常,且劫走她的又非寻常之人,武后有所&p;;担心&p;;,在情理之中。
御医果非同一般,再服了药后,腹中的疼痛已尽数消散。
但送烟年出宫的宦官仍特意叮嘱崔府车驾,叫车慢慢而行,免得颠簸了她,又再不适,可见是武后关怀垂悯之意。
烟年靠在车壁上,右手握在左臂的伤处。
先前被太平无意中碰到,疼得她浑身颤抖,但是回想起来,在她手握利器慢慢在臂上划出伤口的那瞬间,她却明明不觉着疼,看着伤口渗出鲜血,心里反而有一种奇异的痛快之感。
马车沿街而行,闹市的喧嚣声不时传了进来。
烟年身不由己听着那些尘世中再寻常不过的热闹鼓噪,虽然只是一层车帘之隔,却仿佛身处两个世界。
忽然有个声音跃入她的耳中:&p;;陈大哥莫不是哄我们?你当真认得那个十八子?&p;;
又有道:&p;;那天我是亲眼见过的,是陈哥带了那孩子去的医馆。怎说哄你?他们都是豳州来的,认识又有什么稀奇。&p;;
后一人带笑道:&p;;都不要闲话了,别让人看见,以为咱们故意躲懒。&p;;
烟年微微撩起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却见路边是几个身着官服的禁军,头前说话那人相貌方正,生得颇为雄壮,看服色是个武官模样。
卢烟年所见这人,自然正是陈基。
这会儿陈基约束了众人,仍旧正容沿街巡逻,正行走间,前方传来一阵惊呼吵嚷之声。
陈基忙带人赶去,将到酒楼门口,却有个人被从里头扔了出来,从空中重重跌在地上,满地挣扎,哀叫不已。正是店家小二。
两名禁军见状便冲了进去,齐齐喝道:&p;;什么人在此闹事!&p;;
同时陈基带其他数人疾步而入,却见酒馆内一片狼藉,桌椅板凳歪歪斜斜,杯盘有不少落在地上,酒菜汤水四处泼洒。
正中的一张桌上却坐着两人,一个人正盘膝吃酒,另一个却是动手打人闹事的,膀大腰圆,肥胖的脸上生着一把络腮胡子,一手还揪着酒馆的掌柜,拼命摇晃对方:&p;;还敢不敢狗眼看人低了?&p;;
那掌柜的昏头昏脑,拱手求饶。
禁军听此人说话声音不似长安人士,身上衣服且都有些落于世俗,又见如此蛮横,便喝道:&p;;哪里来的蛮子敢动手打人?金吾卫在此,还敢放肆!&p;;
那肥胖汉子闻言抬头,笑道:&p;;什么金吾卫,一帮酒囊饭袋,老子才不放在眼里。&p;;
才张口,一股浓重酒气扑面而来。
先前被打的那小二一瘸一拐进来,见状诉苦道:&p;;他们想吃霸王餐,还打人&p;;
陈基皱眉:&p;;将这两人拿下!&p;;
一挥手,禁军们一拥而上!
金吾卫毕竟非同等闲,且又仗着人数众多,这两人却是酒醉的人,还待反抗,早被人踢翻在地,麻绳捆绑了从酒馆内押解出来。
又因为他两人胡叫乱骂,便用麻布塞了嘴,一路踢打拖拽而回。
陈基本以为这是一件极寻常的醉酒闹事,只要将这两人打上几板子,再赔偿店家的酒钱、以及被打碎的家什等物就可。
谁知,才将这两个醉汉关了半天,金吾卫中郎将丘神勣便亲自前来,满面陪笑地将两人请了出来。
丘神勣顺便将陈基叫到跟前儿,痛骂了一场,又道:&p;;混账不开眼的东西,可是不要命了?你难道不知这两位是谁?&p;;
陈基果然&p;;孤陋寡闻&p;;。
原来这两个被捉拿之人,一个叫做武惟良,一个叫做武怀运,乃是天后的族兄,之前两人都在外地担任刺史,近日才被召回京都,故而一般无人认识。
陈基被骂的狗血淋头,复向两位皇亲陪了不是。
武惟良兀自向着他啐了口:&p;;狗东西。&p;;
武怀运则道:&p;;小心些,下次别撞在老子手里。&p;;不怀好意地看了陈基一眼,便在丘神勣的陪同下扬长而去。
陈基目送三人离开,无可奈何,空攥紧双拳而已。
且说三人离开禁军衙门,武惟良已经迫不及待地问道:&p;;可是天后派邱郎官来救我们的?&p;;
丘神勣笑道:&p;;并不是,两位再猜。&p;;
武惟良跟武怀运对视一眼,想来想去道:&p;;总不会是梁侯罢?&p;;
丘神勣摇头:&p;;罢了,我不卖关子,几日让我来救两位的,是魏国夫人。&p;;
两人大为意外:&p;;是贺兰?&p;;
丘神勣笑道:&p;;正是。魏国夫人说了,两位毕竟是她的长辈,她本该亲自为两位接风洗尘,只不过如今陛下身边儿一日也缺不了魏国夫人,是以派我来照看,还请两位不要怪我失职之罪。&p;;
二武久在僻远为官,虽对长安这些事略有耳闻,却未敢轻信,如今听丘神勣亲口说了,才道:&p;;原来阿月真的很受陛下宠爱?&p;;
武怀运迟疑道:&p;;那么皇后是怎么说?&p;;
丘神勣笑道:&p;;皇后又能怎么说,自然由得陛下高兴了。&p;;
请了两人上马,丘神勣又道:&p;;你们才回来,大概还不知道,陛下对魏国夫人可是恩宠无双,比如前些日子梁侯被大理寺咬住,还多亏了魏国夫人在旁说情,这才让梁侯有惊无险地度过难关。连梁侯自己也说,关键时候还是得看魏国夫人。&p;;
武惟良道:&p;;这件事我们有所耳闻,本以为皇后会插手,难道她竟没管?&p;;
丘神勣小声道:&p;;皇后当然有她自己的考量,朝中群臣都虎视眈眈地盯着呢,皇后若是在这时候偏袒梁侯,情势必然会对皇后不妙,所以&p;;
武怀运哼了声:&p;;所以她宁肯眼睁睁看着姓武的人掉脑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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