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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恕己并未多话举手将小典抱起来,将走之时又停下道:“你是张家的人?”
张管事惴惴答应。
袁恕己一笑道:“巧了,先前本官派人去张家传你们主人,却听闻他卧病不起,本官跟前没有个应话的人,你既然在这里就更好了,随本官到衙门走一趟吧?”
张管事头也涨大满腹叫苦。
先前曹家发现了小典,派人前往衙门报信,衙门中自有公差是他们的眼线是以他们才来的这样快。
又何曾想到袁恕己竟会亲自来曹家,竟正撞在了刀口上,要逃也是晚了。
袁恕己又道:“既然人是在曹府发现的有劳曹员外也跟着走一趟。”
曹廉年满心惦念刚刚苏醒的婴儿却毕竟不敢当面拂逆,只得跟随。
不多时候一行人回转府衙又有个阿弦素来相识的老大夫前来给小典诊探。
小典一来受尽折磨,体力跟精神都几乎残耗殆尽已经是个将死之人了。那老大夫纵然经验丰富却也不敢多望只说道:“这少年的情形,只能用一句话尽人事,听天命罢了,其他的老朽就不敢说了。”
袁恕己常年厮混军中,见惯生死伤病,自然也看出小典的情形不容乐观,便道:“老先生不必忌惮,只放手医治就是了,治好了,也算是你的功德,治不好,本官也不会论你的罪。”
老大夫听是这般通情达理的话,才暗松了口气,当即便用尽浑身解数,竭力救人。
这边紧锣密鼓地抢救小典。在外厅内,袁恕己便问起阿弦,如何会去曹家,又如何发现小典等事。
此事竟比先前千红楼里勘察现场还难描述,何况就算她支吾过去,高建那边儿却未必懂得如何配合扯谎,就算高建有心打掩护,还有曹廉年等曹家的人呢。
阿弦长吁了口气:“大人,有些话,我不是不想说,而是说出来大人会不信,非但不信,反治我个妖言惑众的罪,我便不知如何了。”
袁恕己道:“哟,你肯这般说,可知我心里已见欣慰?还当你又要漫天扯谎呢。你不是不知道,我也是从乱军里爬出来的,什么诡异古怪没见识过?还会被你三言两语吓到?是非曲直,真假黑白,我自会判断,你只管实话实说就是。”
阿弦抬头,露在外头的眼睛好像是在掂量此话的真伪。顷刻,阿弦道:“上次大人问我是否能通鬼神,通鬼神算不上,只是有时候我会感知一些,别人无法察觉的”
袁恕己揶揄道:“比如上次小丽花房中的血字?”
阿弦迟疑了一下,才说:“其实不仅是血字。”
袁恕己一愣,眼神微变:“除了血字,还有别的?”
阿弦眨了眨眼。
她不知该怎么描述,虽然封着右眼,但仍能看到影影绰绰的影子,颓靡摇晃,发出已经不属于“人”的声响。
当时她被陆芳一把推入小丽花房中,扑面而来的不仅是血腥气,还是小丽花临死之前紧咬牙关那忍受剧痛的声音。
那幻象从她面前倒下,抽搐,室内的气温也骤然降低,刹那宛若置身冰河,冷硬窒息,将她困在原地,几乎连手指也无法动弹。
地上的那鲜红的血字何其清晰真实,甚至让阿弦丝毫未曾怀疑那血字其实已不存在。
阿弦道:“我看见了连翘将刀拔了出来,我也看见是她塞了血衣进包袱,所以我才去找她。也因此误会她是凶手后来,大人就都知道了。”
袁恕己定定地看着她,手指在下颌上抚过:“所以,你的确能看见鬼?”
阿弦皱眉,从小到现在,她一直忌讳那个字,甚至下意识地回避这个“事实”。
袁恕己却有一肚子的疑问,不过目下还有最要紧的一件,袁恕己道:“我听人说,今日你一进曹府,直接就奔了后花园的井而去,你是第一次去曹府,那口井久而不用,又被花覆盖着,本来无人会发现异常,这么说又是那些”
他果然早就打听清楚。
阿弦硬着头皮将听见婴儿哭泣声的经过说了,袁恕己并不惧怕,也无调笑之意,反而满脸的饶有兴趣。
听了叙述,袁恕己点头道:“我本来还要问你是为何知道王甯安藏书之地的,如今看来,王甯安所说是真,果然是小丽花的魂灵告诉你的?”
阿弦点头。
袁恕己摸着下颌,盯着阿弦看了半晌,哑然失笑:“怪不得你在我面前总是千谎百计,这些话若是说给别人听,只怕都要把你当做疯子看待。你谨慎些总是好的。”
阿弦道:“大人”
袁恕己道:“不过,本官也不会这样轻易就相信你,你到底是不是真如你自己所说,横竖来日方长,路遥知马力而日久见人心,自会有所验证。”
阿弦正觉着这句话有些古怪,袁恕己道:“好了。言归正传,就说说小丽花这案子罢了。”
当即袁恕己将王甯安招供,张秦两家各有对策等情说了,道:“张家的人这么快赶去曹家,不消说是府衙里有人通风报信。他们也是有恃无恐,知道本官初来乍到,政令不行,所以要跟我对着干。”
阿弦毕竟也在县衙当差,当然知道这情:“大人将如何对待?”
“我要如何对待么”袁恕己不答反问:“你可知道,我原先在军中,他们都叫我什么?”
阿弦问道:“不知是什么?”
袁恕己却忽地带邪一笑:“你既然能通鬼神,如何还问我?不如你猜到的时候,过来告诉我。”
阿弦哑然。
袁恕己道:“夜长梦多,偏我也不是个有耐性的,故而我会如何应对,今日就见分晓。”
此时日影偏斜,黄昏时分,风中残存的日暖飞速消逝,渐渐地换作一种刀锋似的凛冽寒意。
内堂有脚步声传来,是那老大夫来报:“大人,老夫方才对那孩子施了针灸之术,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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