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对方的来意后,三人化敌为友。
歪嘴汉子原来是个世家子弟,早年官至校尉,但看不惯朝廷“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之恶习,弃官不当,任侠江湖。
变色怪人本是畸形儿。其母怀着他的时候,受阉官抢去为妾,她抵死不从,给下在牢里,受尽诸般刑求,幸得不死,生出来成了个怪胎,却是习武的好材料。
梁伤忠最厉害的绝技是轻功。
他以轻功为最主要的“武器”和“攻击”
别人是以剑快、刀快、出手快。
他是以身法快见长。
所以,别人可能是极快的攻上一刀、一枪、一剑,但梁伤忠却可用这一招的时间攻上了他整个身子;也就是说,他的身子只要可以忽尔转到了敌人的身后、头上、脚下,他要发动攻袭都一样令人防不胜防。
这远比快招、快式、快出手更可怕。
何况,身法快不一定用在出手上,就算闪躲、退走,也有利多了。
变色怪人的绝招是,他一旦打不下来,就会发火。
一光火他的脸就会变色。
一变色他就俯在地上。
大口吃沙。
或吃泥。
然后,他就像重新注满了劲和力,比原先更有精气神十倍乃至百倍的发动攻击,而且打着打着,还会猛地张口喷出一蓬狂沙。
(梁伤忠听说过,他有个外号,就叫:“吃沙大王”)
至于歪嘴汉一旦拼得狠起来,他的嘴就更歪了,样子也更恐怖了。
他以罗索狂舞,打得兴起时遍身冒火炎光,把敌人尽摄集索网里,动弹不得,也可以索上棱刺,把敌人割成碎片。一旦遇上敌人的袭击,也可以罗索自网其中,任何攻势,都破不了他自设的天罗地网。
歪嘴的样子是忿懑的,与人交手,似是光凭怒忿就足以把人吞噬。他额有水波深褶皱纹,紧闭歪嘴,左眼紧合;右目突睁,跟他交手的人,胆小的根本已给吓死了半条人命。
(梁伤忠也知道他也有个绰号,就叫“歪嘴少校。”)
他们三人联手把六十三名来敌打退,这才知道两件事:
一、他们都是来保护销魂姑娘到岭南去的。
二、趁他们互斗时意图杀害销魂姑娘的那一伙人,是“破坏帮”的徒众。
什么是“破坏帮”?
“养神堂”、“捉鬼屋”、“劫杀派”、“破坏帮”都是近二十年来崛起武林的帮派。
这四个帮派也都是阉党广布在武林中的爪牙,只不过,四个组织都为不同的目的而效命于阉党。
“养神堂”为的是权。他们的总堂主也在朝里当官,要不为有权得势的太监效忠听命,那就既不能在朝里当官,也不能在江湖中保命。
“捉鬼屋”的主持人根本就是提刑按察使查某派去的人。
“劫杀派”完全是为钱办事。阉党里有东、西、内厂,无一不付得起银子,反正也不必他们自己掏腰包:那都是搜刮剥削得来的民脂民膏。
“破坏帮”的目的则是求名。他们原本声势比“养神堂”、“劫杀派”、“捉鬼屋”都弱,而且也崛起较迟,如果要迎头赶上,大张旗鼓,招兵买马,那就一定要得到阉党的默许和认可。
所以他们愿做一切事,以博取阉党和番子们的欢心。
他们的确也获取了阉党头头们的信任。
所以他们崛起得很快。
像一头死象惹来蚂蝗一样蔓延迅速。
“破坏帮”中有“四大天王”:陈春、李夏、张秋、王冬。
这四人绝对就是“破坏高手。”
但在这一役中,这四人一个都未出现。
率领这一次行动的人,好像皆在“试探”:探一探护送销魂姑娘的人,有多少斤两;试一试护送销魂身边的人,有多少分量!
他们三人因为彼此经过激战,所以都很欣赏对方的武功,同时他们也因为跟来袭的人历过激战,更激赏对方的胆识。
销魂姑娘目睹这一场大战,仍眯着眼笑着,抚挲着她怀里的猫,很开心也很安详的样子,用秀颌擦着猫的背毛,笑说:“大王、少校、梁大侠,你们打了这一场,这会可是不打不相识了。”
三人你望我、我望你了一眼。
梁伤忠长吸了一口气:“你可认得我们三人?”
销魂点点头,眨着美丽得接近媚丽的双眸:“嗯。”梁伤忠认真的问:“那刚才你为何不及时阻止我们的交战?”
销魂天真得十分认真的说:“要是我说了,这一场这么精彩的打斗,岂不就错过了?”
之后她偏着头,像她怀里的猫,灵灵性性的反诘:“你们刚才不是在互试对手的武功吧?多了解对手的武功,不是件好事吗?”
这回是“歪嘴少校”忍不住歪了歪嘴,问:“万一我们三人交手闹出了人命,你也任由我们自相残杀么?”
“当然不。”销魂又漂漂亮亮的笑了起来“现在不是什么人命都没闹吗?”
“吃沙大王”摸了摸秃顶(他没有头发的部位汗也特别多),问:“刚才,那些人向你们突袭,你不害怕吗?”
“不怕。”销魂爽快地答:“我就知道你们一定解决得了。”
三人又相互望望。
“如果我们都没有来呢?”
“我就靠小姐姐,”她依偎向那大脚板子丫头道:“但我知道,你们会来的。我爹生前帮了那么多人,做了那么多好事,结交了那么多江湖道上的好友,没理由上天绝人之路,没有人来帮我的。”
三人又面面相觑,摸着下巴,摸着头皮,苦笑着。
“你们问了那么多,”销魂姑娘嫣然道:“现在,轮到我问问你们了。”
三人又你看我,我看你。
“吃沙大王”平时不吃沙的时候,却是最易恐慌;一恐慌就口吃“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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