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武器,是非常凶恶的一群人啊。一定得小心防范才行。万一失败的话,可不是一个惨字可以形容的呀。”
“说得也对。”
他们立刻讨论出结果。这群人因为私售兴奋剂及中介未成年者卖淫等等作为,而与暴力集团建立起密切的关系,所以在极短的时间之内,一支凶猛的混合部队就组成了。骑着摩托车或搭乘敞篷车、配备着走私手枪、武士刀、铁链、木剑、金属球棒、菜刀等等武器的五十余人,就这么闯进了安静而绿意盎然的左京区住宅大街。
3
捣毁共和学院京都宿舍大门的飞车党,发出了连发情的阿拉伯狒狒都会感到难为情的怪声,准备骑着摩托车硬闯。就在行动即将展开的前一刻,一把描绘着太阳旗的扇子高高举起,另一名人物在此登场。
“等等等等,暂停一下!”
此人正是胜冈宽太。一身印有家徽的和服外褂搭配裤裙装扮,骑着白马,紫色斗篷毫无来由地飘动着。似乎并无策马疾驰的技术,所以只好在啪哒啪哒的马蹄声中登场。始愕然地说不出话来,续则甩了甩头,向管理这间宿舍的老人问道。
“那个是京都名产吗?”
“别傻了,那是京都之耻。”
语气鄙视,不过声音很小。
“唉,这话可不能大声说呀。那个人是曾经掌控日本财政界之大老的孙子。在他批评国家这个那个之前,真希望他先管好自己孙子的教育呀。”
确实是极其正确的批判。站在续身旁的始耸了耸肩。
“我觉得这个场面越来越像是京都奇人大集合。”
“和我们这种正常的人,实在是格格不入呢。”
一说完这句天不怕地不怕的台词,续捡起一只掉在地板上的大盘子,从背后射出。那只盘子飞向空中,命中猛冲而来的小早川奈津子的脸。仿佛早已料到似地,圣战士咬住飞来的盘子,尖声将他咬碎。
“噢呵呵呵,你以为这点小伎俩能够阻止我吗啊,不过,嘴巴还真不舒服呢漱口、我要漱口。”
小早川奈津子改变方向,朝着洗手间冲了过去。
“不愧是圣战士哪。对了,续,你注意到了吗”
“你是指飞天夜叉吗刚刚从屋顶飞过对吧。”
“嗯,蓝伯克拉克的继任者或许就要现身了呢。”
“该不会就是那个骑着白马的老伯吧”
“管理伯伯,那个怪老伯的祖父究竟是谁呀”
“呃,我记得好像是叫做船津什么忠岩的吧。”
“船津忠岩!”
对于竜堂兄弟而言,这是个非常令人厌恶的名字。那个人物自从祖父那个时代以来,便一直监视着竜堂家,不择手段地发动攻击。目的是为了取得龙种之血,以获得长生不老的永恒生命。
“这么说来,那个老伯不就是小早川奈津子的外甥了吗”
“原来如此。阿姨和外甥,两个人商量好了决定连手出击呢。大概是准备组成共同战线,藉以打倒人类大敌吧。”
绩的推测相当符合常理,只不过人类的社会远比龙族所能想象的要复杂怪异许多——至少有一小部份是如此。
胜冈宽太尽管能够维持着骑马的模样,却似乎无法令马儿奔跑。所以便由部下牵着马辔,摆出一副宛如童话故事里的国王般的傲慢架子,飘呀飘地向前行进。暴力集团和飞车党等凶恶之徒所混合组成的团体,不知怎的居然恭恭敬敬地跟随在后,因而形成了一幅不寻常且相当怪异的景象。
微微喘着气来到院子里的小早川奈津子,立刻注意到外甥。
“老天哪,这不是宽太郎吗”
“什么宽太郎,是宽太!”
“是吗我说,宽太郎呀,你没事故意跑来这个污秽的地方做什么如果是为了刚才的无礼感到后悔而前来领罪的话,倒还值得称赞。乖乖地受完这平底锅的一百个板子,我就饶了你哟。”
“这里原本是个美丽的地方。让这地方变得污秽的不就是你们!”
老管理员愤愤不平地大喊道,但是这话并没有传进沉浸于自己世界的阿姨和外甥耳里。
“蠢话少说。我是为了正义、为了惩治你这个女怪物而来的。京都就等于是我的领地一样。不论你在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情,都别想逃过我的耳目。”
“原来你的兴趣是偷窥呀真是个恶心的男人。唉,拥有那种脸蛋、体型和性格,也难怪会受到女人厌恶,所以只好为了偷窥和色情狂行为把自己的人生豁出去了,对吧!”
“你胡说什么你这个、这个、这个、这个”
过度激动的情绪,令胜冈宽太化为一张跳针的cd。在一旁观察的续悄悄地对哥哥说。
“看来阿姨和外甥的关系似乎相当恶劣呢。”
“的确。伟大的船津忠岩的遗产该由哪一方来继承,双方所争执的就是那继承人的地位吧。”
始所谓的“伟大”自然是一种讽刺。船津忠岩长年在幕后控制着日本的政界、财界、官界。换句话说,政治家、财界人士以及官僚的腐败堕落,他必须负起相当大的责任。
“日本自称是先进的民主国家,实际上却是表面的菁英集团及背后的黑道份子所黏合而成的黑帮国家。”
制造出这种令欧美报章杂志如此揶揄之社会体制的最高责任者,就是船津忠岩。
“但是连飞天夜叉都出现了耶。”
在伦敦,始如此告诉老丹尼尔。老丹尼尔是蓝伯克拉克的监擭人、四姊妹的总领导人。
“如果四姊妹的新任大君再度动用组织力量加害我们,并危及我们的亲朋好友,我们必定将之消灭。”
新任大君、飞天夜叉的出现并不值得恐惧。事件所带来的预兆本身才是问题所在。
“怪人奇人也就算了,连人类以外的东西也一并来凑热闹了呢。”
“话说回来,纵使船津忠岩在生前有多么权威、多么了不起,死后也只不过是怪人奇人的父亲、爷爷罢了。”
“人死之后,形象也跟着改变的例子多的是呢。”
续微微地倾斜了上半身。一个巨大的影子从他身旁掠过、撞上墙壁,发出混浊的惨叫声。那是被小早川奈津子扔过来的一名飞车党。
大混战之中,新闻记者出身的蜃海一副“笔比剑有力,但鲜血却写不成义字”的模样在各处参观。套用他自己的说法,这是在进行“观察与记录”相对之下,不良自卫队队员水池以及离职警官虹川则对实战极有自信,而且自从离开组织以来,两人就变得越来越好战,因此每次一碰上飞车党或暴力集团,总免不了要痛殴对方一顿。对于这群人而言,由于老大胜冈宽太正忙着和身穿胄甲的怪女人互相对骂,不但得不到指示,更无人领导,而试图展开个别攻击的结果却是全员遭到教训的惨状。
来到庭院,刚把一名暴力集团团员扔出来的虹川,听见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
“这不是虹川学长吗你来京都出差吗”
本人已经不太记得了,不过虹川既然曾经是菁英警察官僚之一,自然在各地都有警察大学的同学或者是学弟妹。他的学弟之一,隶属于京都府警察署的这个男人,从门的背后向他打招呼。这个人曾经在课堂之上,沉迷地玩着行动电话的美女脱衣游戏,就在差点被教官发现的时候,幸好虹川帮他解了危。这份恩情他似乎尚未忘记。
“京都府警也出动了吗”
“是啊,但是我们绝对不插手,只需要防止一般市民靠近”
“那是高层的指示吗”
在虹川的质问之下,学弟的回答方式十足像个菜鸟官僚。
“可以这么说。”
“这个国家明明以先进国自居,实际上却拥有种种禁忌。话说回来,为什么要下这种指示呢”
“听说那个叫做胜冈的奇人,其实是某个大老的孙子哟。”
“哪个大老”
“我也记不得了大事不妙,那些家伙!”
慌乱的叫喊声响趄,学弟指着三个男人。三个都是身穿迷彩战斗服、手持武士刀,样貌极为凶恶的中年男人。
藤井玄喜、定森经喜、桥诘宗喜。由于三个人的名字里都有“喜”宇,所以人称“斩人三喜”这三个是胜冈宽太最引以为傲的三人组部下,学弟说明道。
“什么斩人他们以为自己在演时代剧呀!”
“他们三个都有杀人服刑的背景。你不记得了吗在光天化日之下,将企图在国会中调查特殊法人的不法行为的在野党议员,刺杀于自家门前的那个杀手,就是藤井玄喜呀。”
“没错,我想起来了。那个案子后来以私人恩怨结案,背后的关系也因此石沉大海。不过,照你这么说的话,那个叫做胜冈的人岂不是杀手的头头吗”
人还真不可貌相呢。看着令人联想起三流落语家的胜冈宽太的身影,虹川不禁感慨着。紧接着,他的学弟诡异地放低声音对他窃窃私语。
“不光是三喜而已,学长,刚才飞过空中的奇妙生物你看见了吗”
“嗯,虽然只瞄到一眼。”
“其实那种怪物,就是曾经在香港和伦敦被目击到的生物,听说英国政府抓到了一只呢。”
“你是说飞天夜叉啊。”
“咦,学长怎么会知道呢”
学弟瞪大了眼睛。
“去翻翻中国妖怪图鉴不就知道了。”
被虹川这么一说,学弟显然相当困惑。
“我实在太孤陋寡闻了。不过还真是令人意外呀,学长竟然会去翻阅妖怪图鉴。”
“你不知道吗警视厅已经完成了非科学犯罪调查组的部署。我这次就是被分配到这个单位,所以做了很多功课。”
不知是受了谁的影响,竟然脸不红气不喘地大吹牛皮。
“二十一世纪的意外,早已经进入了神秘与超自然的时代。就连美国总统都曾经传出被十字军亡灵附身的谣言呢。”
“啊,那个我也听说过。我是雷幕理亚月刊的忠实读者,所以对整件事情都了如指掌。说起来呀”
由于话题已经扯得太远,因此虹川决定就此结束对话,返回“战场”
“就这样了,改天见。”
“啊,学长,既然非科学犯罪调查组已经成立了,我也想转调到那个单位去,到时候还请你多多提拔。”
“知道了,知道了。”
折回之后,虹川立刻将重点情报转达给问伴知道。
“警方不会介入的。大家可以尽情地为所欲为了!”
对于人类大敌而言,这实在是个值得庆贺的消息。
第三章,第四节
始和同伴才解决了半数的闯入者而已,因为一考虑到建筑物可能会受到的损害,众人就难以使出全力。
藤井、定森、桥诘这“斩人三喜”毫不隐藏对血的渴望,双眼与白刃闪着光芒朝始和续逼近。
“武士道能锻炼人格的这句话,看来不过是幻想罢了。至少这三个家伙就是例外。”
厚颜无耻地将武士道及爱心等话挂在嘴边,却以武士刀和枪支杀害手无寸铁之人的例子要多少有多少。这三个人到目前为止已经杀害无数人命,借着第一次的杀人服刑扬名立万,第二次开始便安排小喽罗顶替脱罪--这是他们的惯用模式。或许是看在已故的船津忠严曾经直接对他们下令的份上,三人于是成为胜冈寛太的走狗,专门从事杀人、胁迫、强制监禁等各种暴力行为。
很快的,三个人为了独占功劳而心浮气燥,并且互不相让地举起白刃,同时从三个方向发动攻击。考虑到是置身室内,所以选择了突刺而非斩落的刀法,猛然地伸出白刃。
桥诘放声惨叫。
武士刀贯穿了他的身体前后。突出于背上的部分为红色,从腹部刺入的部分则为白色。被刺穿的桥诘,从嘴角喷出血沫。由于始和续高高跳跃起来,避开了三人的刺击,因而造成对方自相残杀的局面。
“定、定森、你”
茫然不知所措的是定森,反射性地将依然紧握的武士刀一抽,鲜血的湍流立刻击中地板。
“谁叫你们要在这种地方乱挥刀剑。你们该不会以为,我们两个是不会移动的铜像吧?”
优雅地着地之后,续冷冷嘲笑道。耗尽力气的桥诘“咯!”地一声倒入血泊当中。“斩人三喜”的一角,或许将永远地失去了。
“可恶,该死的家伙!”
定森低吼,同时挥起染血的刀刃。
“我要杀了你们两个,以慰桥诘在天之灵!这才是日本男儿之所为!”
认定桥诘已死,定森以武士刀刺向续。续的脚一转。
毫无半点宽恕及慈悲。
仅仅一击、膝盖骨便整个粉碎的斩人经喜,发出了连怪兽都会怕的惨叫声。身体以没事的左脚为轴心旋转了一圈之后,才倒在地上。尽管因为疼痛及挫败感而痛苦翻滚,却还是不愿意放开武士刀。做出一个只能以华丽来形容的笑脸,续把自己的脚停在定森的右手上,以体重加以压迫。
如同打雷般的咆哮响起,定森昏死过去。
就这样,斩人三人帮之中,依然保有战斗力的只剩下藤井玄喜一人。此人称得上是三人之中最为凶恶的一人。当然,逞凶斗狠与勇气完全是两回事。他可以若无其事地从背后突击手无寸铁之人,但是在不吃虚张声势这一套的强敌面前,却只能一步步地后退。
藤井玄喜拔出武士刀,一面在“叽!”或“呜伊!”等下流怪叫声中向后倒退。纵使是胜冈宽太摇着太阳旗的扇子在一旁大声叫骂,也毫无效果。左手提着气绝飞车党的小早川奈津子,一副歌剧名伶的模样发出叹息。
“唉,真是个毫无节义与廉耻的时代。聚集在我周遭的全都是想利用我的一群心灵污秽的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为什么?”
“那是因为你没有声望啊。”
这句尖锐而正确的评论来自于续,不过小早川奈津子对于不愉快的言语向来是右耳进左耳出,完全不经过大脑地快速排出。
“不准畏惧、不准后退,把那几个非国民和女怪物通通杀掉。让他们尝尝天诛的滋味!”
骑在白马背上,胜冈宽太激动地摇着太阳旗扇子。然而,眼见“斩人三喜”一一败退,他的手下们不禁心生畏惧地一步、二步地开始后退。
续不怀好意地对着小早川奈津子开口。
“那个老伯是般津忠严的继承人吗?”
“那种连汉字都不会念的幼稚家伙,凭什么做我父亲大人的继承人!继承父亲大人的大志、重建大日本帝国、将所有非国民及卖国贼通通杀光,这是只有我一人才能承担的崇高使命啊!”“你爱怎么说都行。问题就在于别人到底相不相信。依我所见,要将你身为正统继承人之事实,向所有人公开的办法,唔,也未必是没有。”
“快说,你有什么办法?”
即便是正义的美女战士也忍不住倾身向前。邪恶之龙一面挂着天使的微笑,一面向超级女英雄的耳中吹送毒药。
“自然就是解决掉那个幼稚的家伙。那个男人不但是觊觎你正统地位的谋反之人,也是对你这个阿姨毫无敬意的无礼家伙。只要在众人眼前将那个男人彻底打败,真正的正义究竟是站在哪一方,相信每个人都应该清清楚楚才对。而那个男人的手下,一定会全部都成为你忠实的家臣呢。”
“嗯,的确”
“把事情做个了结。一切都是为了实现正义。”
注视着续的一举一动,始虽然是满脸呆愕的神情,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比起打败敌人,先将己方阵营统一起来才是当务之急呀。如果自己的阵营分裂的话,结局就只有被敌方各们击破了。如果你能靠自己的双手统一天下的话,就一定能够战胜觊觎日本的邪恶敌国,对吧?”
“嗯,统一天下,统一天下,统一天下”
闪耀动人的言语,化为甜美的圈套在圣战士的心中滴下毒液。看着仰望天花板自我陶醉的女怪物身影,敌我双方均鸦雀无声。
“怎样,你若愿意的话,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哟!”
“噢呵呵呵,我已经下定决心了,只要你们在我的面前屈膝宣誓效忠的话,我就纳你们为臣子吧。首先,就让我把那个幼稚男和前前任首相诛灭掉!”
就这样,爱与正义的美女战士在眼前利益的蒙蔽之下,眼睁睁地把灵魂出卖给了恶魔。只不过,这样的情况究竟会持续多久,就连扮演恶魔的竜堂续本人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