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许一剑的额头上沁出了汗珠,小粒变成大粒,再汇合成汗水流下,功力的高低已现出了端倪。
现在只消一动便立见生死胜负。
气氛紧张得无以复加。
许一剑的两眼似要迸出血来,两名抬轿的猛汉双手环胸,脸上也感染了紧张,面皮绷得老紧,还泛出红光。
对诀的时间似已到了最后一秒。
在冷一凡的印象中,不见红的利刃划出,许一剑倒下,创口不见冒红,仿佛剑是刺在一具死尸上
蓦地,一条黑蛇以电光石火之势飞射向不见红,意思不到的变化,丈多长的黑蛇是从马车上飞起的,赫然是驾车人挥出的长鞭。
不见红疾退。
许一剑的剑在瞬间攻出。
两名猛汉惊“啊!”出声。
冷一凡也为之全身一震,一颗心倏然抽紧。
许一剑是名剑手,出剑之迅厉令人咋舌,剑身之长加上臂长,可以够到六尺距离,何况他是利用了长鞭助战之势。
不见红退势虽快,但躲了鞭却逃不过剑,而情况的变化只是在瞬间,以手中剑应变势所不能,眼看利刃就要穿身。
就在这问不容发之际,不见红显出了他的能耐,就着退势,在几乎完全不可能的情况下,上身突然侧扭,吸腹凹胸,利刃擦衣而过。
许一剑眼看必然得手的一剑竟落了空。
些微之隙,不见红已经退了四尺,立足跟踏地,手中剑闪电刺出,快得令人无偿转念。
许一剑的剑还不及收回,锐锋已到,一剑扬名并非幸致,在兵刃无法回转之下,倒挫剑把,点向临身的剑尖,险中求解,不能有毫厘之差,他成功了,险极地化解了这一式反击,人随着退到五尺之外。
也就是双方进退的同时,长鞭回收。
暴喝声中,两名猛汉双双弹起身形,一先一后,如捷豹般扑向马车。
长鞭再次破空卷出,先头的一个拦腰被长鞭缠上。
同一时间,后面的一个已落上车厢,足尖一点,和身扑向驾车人,身手之迅捷威猛相当骇人。
驾车人已转变成立姿,振臂抖腕,被缠的往汉尚未落地凌空被抛了出去。驾车人右手控鞭,左掌挥向扑来的一个“砰”然一声,进扑的被震得倒翻落地,卷飞的越过轿顶,直摔到院边,一个鲤鱼打挺,倒翻落地的也站了起来。
场中央,不见红已挪步迫向许一剑。
驾车的虽已成站立之势,但仍低着头,毛人一个,看不情面貌。
七八条人影从屋顶泻落院地,一律黑巾蒙面,只露两眼以上部位,迅快地各占位置,在马车之外的三方形成了包围之势。
从灼灼的目芒看来,都不是庸手。
冷一凡在暗中随着情况紧张,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持什么立场,纯粹是看戏的么?
“呀!”地一声,只见剑芒打闪。
不见红已经出剑,许一剑应敌,刺耳的金铁交鸣声中,许一剑踉跄退了两步,显然他的功力比不见红差了一筹。
许一剑现在已不是“一剑”他在一退之后。立即采取了凌厉的反攻,眼前形势他是站在优势的一方。
米三凤仍稳坐轿中不见动静。
沉哼声中,两名蒙面人分别仗剑攻向两名猛汉。
刹那间,剑光霍霍,掌影飘飘,全场沸腾起来,两名猛汉掌上的功夫相当不赖,掌影飘动之间,激起阵阵劲旋,隐隐有雷鸣之声。
蒙面人的剑法虽然犀利,但一时之间还摆不倒他两个。
许一剑虽然仗着形势有利,但他终究比不见红差了些,几个照面之后,便告险象环生。
一声闷哼,猛汉之一挂了彩,由左肩头到上胸被划裂了一道口子,鲜红的血立即开始濡湿,上半身浸红。
但威势不减,每一掌依然霸道生风。
许一剑原地一个回旋“砰”然跌坐下去,他中了不见红一剑,看样子是不轻的一剑,只是不见血。
“住手!”
不见红暴叫一声,他的剑已架在许一剑的脖子上。
但这一吼完全不发生效果,反而有两支剑从不见红背后袭到,似乎根本不在乎许一剑的生死。
不见红似无意杀人,收剑返身应敌。
又有两名蒙面人加入战圈,分别向两猛汉展开了助攻,二对一,双剑对徒手,两猛汉顿呈不支,另一个也挂了彩。
形势迅速逆转,不见红一方完全处于劣势。
“区区要被迫伤人了!”
不见红怪叫一声,剑势突变有如电芒撕空,惨号声中,对手之一倒栽出去,紧接着另一个也旋身翻倒。
冷一凡这才又看出不见红的剑术比许一剑高了不止一筹,只是起初不见红没起意要杀人,在心无杀机的情况下,表现的并不见如何激烈。
现在的情况便不同了,人家是有心要他的命,而且他必须扳回劣势,所以他非痛下狠手不可。
旁边,两名猛汉已是全身浴血,虽仍狂攻猛劈,但已呈强弩之末,眼看支持不了多久。
不见红双目尽赤,身形侧弹向近身的那名猛汉,剑递出,一名蒙面人应剑而倒,另一名助攻的滞了一滞,猛汉的钢掌切上他的颈项,可以听到轻脆的骨折声,口血狂喷中,歪着头连退了四五步才栽仆下去。
猛汉略不迟疑,扑向他的同伴应援。
不见红转动目珠在找对象。
就在此刻,驾车人的长鞭倏然飞出,是卷向小轿,不见红反身想挡已是不及“蓬!
喀!”一声,轿顶被卷碎纷飞。
轿中人原形毕露,是一个风度极佳的老妇人。
冷一凡一眼便认出是米玉凤,心头“怦!”然一跳,潜意识中,他对米玉凤极具好感。
米玉凤仍端坐轿中不动,脸色泛青,是怒极的表示。
长鞭再度卷向小轿中,不见红沉哼了一声,弹身挥剑疾扫。
他想削断长鞭,但这长鞭不知是什么原料编制,既柔且刃,剑鞭相融,鞭稍如灵蛇般在剑身上连缠了数匝。
长鞭猛地回收,不见红的剑握得死紧,一拉之间,连人带动,踉跄了三四步,脚已踏实,垫地腾起,鞭身一软,缠势松脱,抽剑落地,人已到了马车边,正待扑上
一个蒙面人电弹而到,出剑便攻,看衣着和头发是个老者,不见红被迫应攻。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蒙面老者的剑势玄厉诡辣到了极致,双方一搭上手便显出了惊心怵目的场面,式式狠,招招辣,寸寸险。驾车人的长鞭第三次卷向小轿,轿已没顶,鞭到自然伤人。
米玉凤一伸手竟然抓住了鞭稍,一拉,鞭扯得笔直,驾车人猛力回带,轿子拖行了三四尺定住了。
日头已滑落屋脊,剩下一溜棱线霞光。
院子里顿显阴暗,但杀机方兴未艾。
米三凤起身跨出破轿,五指仍紧捏鞭稍,双方都用力,鞭仍是笔直的。
突地,米玉凤飞身腾起,在半空妙身地一旋,寒芒一闪,剑已掣在手中,鞭稍仍未离手,彩凤般朝驾车人当头扑落。
人在半空,能旋身拔剑,这一手的确惊人。
驾车人弹离车座,落在八尺之外。
米三凤足尖一站车辕,又复飘飞而起,如剪水燕子,掠向驾车人。
驾车人晃身移位,米三凤脚落实地,与对方隔一丈相对,很妙的镜头,双方仍然各执鞭的一端。
一声闷哼,不见红连连倒退,脊背猛撞上马车后横板,马车陡然前冲,推撞了马匹,马匹受惊,长嘶一声,昂首奋签,朝大门奔去。
仅余未出手的一个蒙面人立即飞身追去,跃上车厢,扑向车座,还没抓到缓绳,马车已出了上清宫的大门。
蒙面老者的剑已指上不见红的心窝。
冷一凡为之心头大震。
不见红杀人不见血,而现在他本身已见了红。
左肩肿那里鲜血汩汩而冒,一张虎面扭曲成了极可怖的怪形,能伤得了不见红,这份功力相当骇人。
这蒙面老者究竟是何许人物?
就在此时,米玉凤突然“呀!”地惊叫一声,忙不迭地扔掉鞭稍,抬手向脸,身躯在发抖,接着怵声道:“毒,你你是毒龙荆经?”
驾车人哈哈一笑道:“你现在知道已经迟了!”
冷一凡立时便明白了,这驾车的叫“毒龙”荆经,鞭稍之上有毒,米三凤紧捏不放,自然中了毒。
一股莫名的冲动,他准备现身出手,也许这冲动是基于他对米玉凤那份下意识的好感,但他能以应无敌的身份出手么?
情势完全改观,不见红这一方眼看着全军尽没。
蒙面老者开了口。“不见红,你们的目的何在?”
“认了!”不见红咬牙切齿。
“不由得你不说。”
“大不了一死!”
米三凤想出剑,但打了个踉跄几乎栽倒。
两名猛汉浴血苦战,自顾不暇。
冷一凡猛一挫牙,急中生智,撩起衣襟,准备撕下内衫在摆用来蒙面,就当他撩衣之际,一只手突然伸到面前。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身形本能地疾退,但他忘了容身之地只不过是斗橱遮挡的一个小小角落,仅可容一个人转侧而已。
这一退结结实实地撞在墙上,同一时问,脸已抬起,呼吸又是一窒,挤在窄缝里伸手的竟然是房二少爷,不,应该说是江湖秘客,他与贾依人离开是假的,原来还隐伏在现场。
“是你”一时之间他不知该说什么。
“快戴上!”江湖秘客伸出的手晃了晃。
“这”“面具。”
冷一凡这才发现江湖秘客手指头拈着一个薄膜样的东西,立即恍语是一张面具,想不到江湖秘客竟然知道了自己的意图。
手接过,套上脸,抹平,他不知道变成了什么形象,反正不再是应无敌就是。
从窗棂外望,院子里的情况已完全改观。
许一剑已经起身,反扭着不见红的手臂,蒙面老者的剑已收回,做出问话的姿势。
驾车人已迫到米三凤的正面三尺之地。
米三凤左手托着右手,显然已完全失去了抵抗力。
两名猛汉已躺倒地面。
冷一凡有一肚子的疑问要向江湖秘客求证,但此刻他已没有说半句话的时间,江湖秘客甫一退开,他立即从隙缝挤了出去。
“什么人?”
由于角度的关系,冷一凡的身影才闪现门边,便已被驾车人发现,立即喝问出声。
喝问之声才落,冷一凡已到了驾车人身侧,快,简直快得像幽灵鬼魅。
场中人的目光全扫了过来,他们看到的是个姜黄脸的带病汉子。
驾车人抽身暴退,扬手就待挥鞭,但冷一凡的行动更快,如影附形,连鞘剑疾点,正点上驾车人的肘边麻穴“啊!”地一声,长鞭脱手掉地。
正面相对,冷一凡看到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孔,只一瞬,他认出驾车人赫然就是曾经跟他见过一次面的姓荆的老者。
“毒龙”荆经,米三凤早已喝破他的来历,邝师爷称他荆老,想不到许一剑跟他们是一路的。
当然,这些意念的发生也只是一瞬。
两个原先与两名猛汉交手的蒙面人双双扑了过来。
冷一凡知道不能有任何犹豫,否则形势就会改变,长剑出鞘,切出,姓荆的,一个快旋,但冷一凡施展的是金剑手曲君平当初赠传的布片剑法,厉辣得骇人听闻,姓荆的老者反应再快也无法幸免。
“嗤!”地一声,皮袄被切开,由于是旋身的关系,切中的部位是背脊,尺长的口子,鲜血立即浸染了白毛,红白对比,极是刺目。
回剑,两名蒙面人正好扑到,寒芒暴闪,两名蒙面人未及出招,惨哼声中,双双倒退,脚下留了牛截断臂和手掌大一块头皮。
是冷一凡无意滥杀,否则此刻是三条命了帐。
米玉凤已经呆了,她完全不明这面带病容的高手是何所自来,本来已是不堪设想的局面,想不到发生了奇迹,简直的令人不敢相信。
情况发生的突然,情势的变化也极短暂。
冷一凡最大的目标是蒙面老者。他能伤得了不见红,显见是一个相当了不起的人物,说不定他便是邝师爷一方操纵的人。
而最先找上自己谈买卖的是邝师爷,虽然情势的发展并不如自己的预期,但谜底非揭穿不可。
一个侧闪,到了蒙面老者的身前。
蒙面老者改变了一下站立的姿势,是出手的姿势。
不见红怔怔地望着冷一凡,惊疑至极的神色,他似乎忘了自己是在被人控制之中。
冷一凡目光扫处,也不由怔了听,他看到一双蓝色的眼睛,这不正是午后在如意酒楼所看到的那怪老者么?
“朋友何方高人?”蒙面老者开了口。
“过路客!”
“为什么要横岔合一枝?”
“高兴。”
“找死么?”
“未必!”
“嘿!”地一声冷笑,蒙面老者并未作势,剑已划出,相当凶狠的一击,像是存心要冷一凡立毙剑下。
来势惊人,冷一凡不敢托大,一招布片剑法,以攻应攻,剑气横溢之下,双方各退了一步。
罕见的劲敌,冷一凡已经测探出来。
双剑再扬,正式对垒,冷一凡心中笃定,因为他知道暗中还有武林判官、江湖秘客和贾依人在伏伺,
当然,他没丝毫依赖之意,只是觉得心安,而心安正是对强敌的一种潜在力量,没半点兼顾之优。这力量便是信念,克敌的信念。
对峙,像两座随时待爆的火山。
双方的精、气、神、剑都已合而为一。除了克敌之一念,任什么都已不复存在。
空气冻结了,仿佛时间也已停止了运行而滞在某一点上,绝对的静中有绝对的动,不言可喻,只消一动,便是泣鬼惊神的一击。
米三凤坐地运功迫毒,她明白如果不及时采取行动,等毒攻心,后果不堪设想。
姓荆的老者已稳住了伤势,悄然抬起长鞭,盘卷在手中,恶毒的目芒扫向米玉凤,没有人注意到,他缓缓抬起了手。
此刻对米玉凤而言,不啻是死神的魔手
手已扬到适当的高度,长鞭待发。
突地,一点黑星从厢房射出,直袭姓荆老者的脑门。
同一时间,长鞭卷向张玉凤,黑星射到,姓荆老者为求自保,努力扭身偏头,这一来长鞭被带动而失了准头。
“叭!”地一声,长鞭重重地敲击在地上。
这一声鞭稍击地声,立即引起了反应,凝神对峙的双方同感心神一分,极经微的分神在这等高手眼中已经是出击的最住机会。
感应是同时的,是以激起的反响也是一样,两支凝冻在半空的剑,同时以裂空之势击出,震心刺耳的交鸣,电击昨然而分。目击者呼吸停窒。
飒飒中,零挂枝头的枯叶纷纷飘坠。
蒙面老者的衣袖裂了一道口,人也退了两步。
冷一凡踉跄了一下,但随即站稳。
“呀!”一声栗叫。
不见红已挣脱了许一剑的控制,接着是一声闷哼,许一剑在不见红剑把的倒撞之下直仆出去,伏地不起。
许一剑的失手,一方面是眼前的情况使他疏神,另方面是他曾挨了不见红一剑,剑痛犹存,所以才给了不见红可乘之机。
不见红的目光又恢复了凌厉,四下一扫之后,立即站到了与冷一凡成犄角的位置,用意很明显,共同对付蒙面老者。
而冷一凡的目的是解危,没有杀人的念头,所以没有采取进一步的行动,在原地僵立不动。
人影一闪,蒙面老者飞身掠上了厢房屋面,行动快逾鹰隼。
不见红大喝一声:“别走!”跟着上房。
但蒙面老者已越脊而去。
蒙面老者这一走,旁边断臂伤头的两名蒙面人也跟着狼狈逃离。
许一剑挣起身来,也想抽身,但只走了两步便摇摇欲倒。
长鞭飞卷而至,冷一凡正待行动,却发现鞭子是卷向许一剑,不由一怔。
在这一匠之间,长鞭突然抖直,鞭稍正好够上许一剑的颈项,略略一缠,飞快地回收。
人也同时掠起,越屋而去。
许一剑口里发出一声凄哼。
冷一凡转头,只见许一剑的脖子上现出一条血槽,鲜血正朝衣领里钻,晃两晃,跌坐下去。
看样子鞭稍定是装了逆鳞铁尾,不然不会勒成血槽。
不见红回到原地,急急趋向米玉凤。
现场遗下了四具尸体一个活人。
这时,两名猛汉摇摇不稳地站了起来,他两个竟然还留住了老命。
冷一凡缓缓回剑入鞘,他想到自己是暂时客串了这一角,没有久留的必要,有问题江湖秘客可以管,与不见红也无从谈起,心念之中挪动脚步
不见红高叫一声:“兄台请留步!”
一个飞弹到了冷一凡身前。
冷一凡冷冷地望着对方,其实他不冷也得冷,因为他戴的是面具,根本不会有表情。
他现在这份形象不但其貌不扬,还透着几分猬琐,从表面上很难看出他会是一个高手中的高手。
“兄台如何称呼?”不见红一副诚挚之色。
“区区从不对人提名道姓。”完全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在下承援手之情,定然要记住”
“大可不必!”
不见红是个心高气傲的汉子,但对冷一凡却不能表露出来,一时之间怔在当场不知说什么才好。
可能他是头一次遭遇到这种情况,以“不见红”三个字的招牌,从南到北绝不敢有人轻视,而现在竟碰上这号人物。
“嗯!”许一剑的身躯扭动起来。
“他中了毒,想不到他们自己人竟然杀他灭口!”不见红急步挪到许一剑身边,皱了皱眉,道:“许堂主,请回答区区一个问题。”
许一剑扭动不停,像是十分痛苦的样子。
“许堂主,八千两黄金买的是什么人的命?”不见红弯下腰问。
许一剑两眼直鼓鼓地瞪着不见红。
“许堂主,你们自己人杀你灭口,你还有什么隐瞒的,你说实话,也许区区能设法替你解毒。”不见红耐着性子。许一剑猛咬牙,脸孔起了扭曲,看来他中毒已深。
“你不愿说?”
“我我”许一剑直喘大气。
“你是三阳会属下外三堂第二堂主,而三阳会是个秘密门户,这点区区早已知道,三阳会从洛阳劳师动众到开封府来,还愿化八千两黄金雇杀手,为的是什么?”
冷一凡表面一副莫然之色,但却往意在听,三阳会,他还是头一次听说。
对方要对付的是贾依人,贾依人与三阳会有什么纠葛?
照刚才那蒙面老者的功力,足可对付贾依人,为什么自己不动手而要雇请杀手?
“许堂主,你的时间不多,再耽延的话,便会误了救治的机会,说,你们这样做到底为了什么?”
不见红耐心地追问,一个中了毒的人,他当然无法用其他的手段逼供,急也没用。
“为了为了”
“为了什么?”
“为了浪子!”
“什么,为了浪子?”
冷一凡这一惊非同小可。
对方这么做竟然是为了自己,这可是怎么也估不到的事,化这大的代价雇杀手取贾依人的性命是为了自己,这如何解释?
他请不自禁地拢了过去,大声道:“为了浪子什么?”
许一剑张口一阵狂喘,全身蜷曲、伸直,又蜷起,头一偏,断了气,两眼仍暴睁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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