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骂声中,惊天一剑的右掌,在滑进八尺时挥出,一记鬼王拨扇虚空拍向丘星河的左颊边。
这种揍耳光的招式十分普通平凡,但必须近身才能快速地及体,远在丈外揍耳光,那是不可能的事。
掌一发,一无风声二无异象,应该算是吓唬人的虚招,有如拾石吓狗。
丘星河却不认为是吓唬人的虚招,急退三步。
可怕的掌劲,突然形成爆发的气旋,斜掠过他的胸前,呼啸声乍起,衣袂舞动猎猎有声。
掌劲是斜走的,幸好他是向后退而非侧闪。
“腐经旋风掌!”丘星河脸色一变:“与碎脉穿心掌同为武林绝学。你这老王八真阴毒,出手便用绝学追魂夺命,毫无高手名宿的风度,呸!可耻!”
“碎脉穿心掌在这里!”随着叫声,一个人影截住了他的左侧方,声发掌出,招式是小鬼拍门。
他已先一刹那右闪,快通电光石火。
右方也有人堵截,那是一个留了花白山羊胡的精壮老人,右爪一抄,一记神龙现爪抓他的右肩。
双方都快,一接触便决定了胜负。
噗一声响,他扭身一掌斜劈在老人的小臂外侧。
“哎”老人怪叫,斜冲出丈外,右手抬不起来了,小臂的前段下垂如折,两根尺骨挠骨全断了,但皮肉并没裂开。
似乎同一瞬间,他退回原处,一闪一退,似在同一瞬间完成,恰好接近刚收掌冲进,用碎脉穿心掌攻击他的人,太近了,也出乎对方意外,已来不及有所反应,他的掌已贴上了对方的肚腹。
没传出打击的声响,但那人陡然向后倒飞而退,砰然大震中,摔倒在丈外手脚朝天,继续滑出丈外挣扎难起,抱住肚子蜷缩成团,鬼叫连天。
“我要好好收抬你们!”他怪叫,一跳三丈,避开两个人的攻击,开始八方游走。
一照面便倒了两个,两个都失去再交手的能力。
十四个人八方追逐,像在池塘里徒手捞鱼。
丘星河的确橡一条精力充沛,浑身滑溜的鱼,在二十八只大手交织中穿梭,有机会便手脚齐攻。
一阵暴乱,叱喝声与狂叫声连续爆发,人体连续抛掷、滚动、摔跌
片刻间,十四个人少了三双,六个人似乎在比赛谁跌得快摔得重,而且倒下便挣扎难起,不是手脚骨折,就是胸腹受到重创内腑高位。
惊天一剑终于看出危机,冷静下来了。
“不要乱,退!”惊天一剑大叫,拔剑出鞘:“用兵刃毙他,稳下来,稳下来”
人人都想争功,反而被丘星河乘乱上下其手,暴乱中谁也冷静不了,省悟时人已少了一半。
八个人形成了半圆,刀剑出鞘,一个个倒抽凉气,骇然回顾,这才发现人数少了一半。
八个受到重创的人,连滚带爬退出官道。
“你们这些高手名宿,不怎么样嘛!”丘星河一面说,一面拔剑抛掉剑鞘:“动兵刃群殴,一定有人送命。想不进枉死城。你们必须公平地和在下一比一相搏,要死要活,看你们的了。喂!谁先上?”
惊天一剑霸气全消,脸上的惊容明显呈现。
片刻间人便少了一半,怎能不惊?
“天啊!这片刻间,你你就摆平了我一一半人”惊天一剑厉叫,像被抢走了糖果的娃娃。
“大概错不了。”丘星河神定气闲,徐徐升剑立下门户候敌:
“你一定是主事人,上吧!亮名号,我独行剑上领教高明。”
他来得太晚,没听到惊天一剑和妙笔生花冲突时所说的话。
不知道这些人的来历底细,当然不知道主事人是大名鼎鼎的惊天一剑曹天威。
人如果有兵刃利器在手,胆气必定倍增。
高手名宿也不例外,兵刃有壮胆的作用。
惊天一剑的惰绪,逐渐稳定下来了。
其他七人也不例外,惊惧的神情逐渐消失。
他们都是从创海刀山中,闯出名头来的亡命,意外的恐怖变故出现,只能给他们短暂的震惊,很快便可恢复玩命者的冷静反应能控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我来对付他!”那位双手握住沉重蜈蚣钩的人沉声说,沉着地逼近:“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这种多用途重兵刃相当吓人,可砍可劈,可锯可戳,可割可钩,可钩夺兵刃,可作爬越障碍的工具,可吓唬那些胆小力弱的人。
只是不够灵活,需双手使用,用来硬碰刀剑十分霸道,即使练成钢筋铁骨的人,挨一下也不得了。
“我只要给你一下快活。”丘星河接口,蓦地剑光迸射。人剑俱进,声落剑到。
对方要将他碎尸万段,他只要给对方一下快活,要求迥然不同,主动攻击奇快绝伦,轻灵的剑毫无顾忌地长驱直入。
蜈蚣钩一振,迅疾地封架走中宫射来的眩目剑光,只要一接触剑光,剑必定碎断或脱手而飞。
很不妙,剑光不是直射而入的,以诡异的小角度闪烁,而且射入的速度也不是平均的,半途突然慢了极短的刹那,奇妙地从蜈蚣钩掠过的后缘,以更快一倍的速度射入,锋尖无情地贯人左肩窝。
剑光暴退,蜈蚣钩却收不回来,连人带钩向右前方斜冲,远出丈外踉跄止步摇摇欲倒。
“下一个!”丘星河站在原地叫,似乎刚才他并没有与人交手,也没出招攻击,神定气闭保持原有的姿势,对左肩窝鲜血狂流的使蜈蚣钩大汉视若无睹。
一创伤人,速度太快,武功最高的惊天一剑;也没看出他出招进退的变化。
“他他的剑有有鬼”使蜈蚣钩的人厉叫,钩脱手坠地,以右手掩住左肩窝的创口,如见鬼魅般向远处惊恐地退走。
“我先上!”惊天一剑咬牙厉声说,举剑逼近。
一个大名鼎鼎的名宿,居然说先上,心怯的神情表露无遗,不但表示没有取胜的信心,也示意要同伴随后上。
“你先上先遭殃!”丘星河沉声接口。
声落剑出,蓦地剑吟与电光齐发,再次主动进攻,速度似乎比先前增加三倍。
上次进招以轻灵敏捷取敌,这次却是以雷霆猛压,声势完全不同。猛烈的程度惊心动魄,因此剑气陡然迸发,剑只见光而不见影。
“铮!”惊天一剑狂乱地封住了这一剑。
“吱嘎”可怕的金属相刮声令人头皮发麻,牙龈发酸。
惊天一剑内功修为极为浑厚,御剑的真力无可克当,剑气猛烈可外发伤人,修为比他浅的对手,必定剑碎人裂,所以绰号叫惊天。
丘星河的剑不但没碎,甚至没被震偏,反而贴剑强行贯入锋尖毫无阻滞地贯人惊天一剑的右胸外侧,入体三寸方倏然疾退。
这瞬间,风吼雷鸣,刀气剑光飞腾,六个高手超越惊天一剑,同时展开雷霆万钧的猛烈攻击。
六个人随后一拥而上,还不知惊天一剑已经中剑受伤,攻击的默契十分圆熟,刀剑齐发形成向中汇聚的力场中心。
丘星河如无三头六臂,决难在六个人的聚合刀剑下逃得性命,最多只能抓一或两人陪葬。
丘星河早已料定对方不会公平相决,怎会上当?收剑时人向右闪,剑也乘势折向迸射,不但脱出力场中心,而且同时攻击右万的两个人。
他的剑术极为诡奇辛辣,劲道更是无与伦比。天下四大剑客的玉麒麟商庄主,也栽在他的剑下。
黑道巨霸神剑天绝萧湘,也几乎在他剑下失魂。
如果他大开杀戒,这六个人死定了。
剑光如惊电快速地闪烁,右方冲近的三个人,连一剑也没封住,电光是封不住的,看到光剑已入体了。
眨眼间,三个人一冲而散。
剑光折向反扑已冲过头的左方三个人,闪烁,再闪烁,再像流光般逸出丈外,光芒乍敛。
“呃”“哎”“砰!”倒了一个,然后又是一个。
刀剑撒了一地,只有三个人能站立。
惊天一剑是站立者之一,左手掩住右胸的创口,鲜血从指缝中向外涌流,摇摇欲倒。
“你你的剑真真的有鬼”惊天一剑嗓音完全走样,惊怖欲绝:
“眨眨眼间,你又摆平了我另一半人-”
丘星河脸上汗影闪闪,呼吸有点急促,俯身拾起剑鞘收剑,脸上有泰然的神情。
“大概错不了。”丘星河平静地说:“他们都没死,非常幸运,今天在下心情好,没有开杀戒的打算。赶回许州医治,命可以保住,但今后想称雄道霸赚血腥钱,恐怕机会就不多了。”
胸肺受了剑伤,今后即使医好了,体内愈合的组织决难复原。
这是说.惊天一剑今后只能在三流人物间争一席之地了,从超等高手中除名,是最悲哀的事。
“补我一剑”惊大一剑厉叫。
丘星河头也不回,大踏步走了。
惊天一剑的伤势,在他这种内功根基深厚的凶神恶煞来说,不算严重,普通的人绝对难以支持。
他是主事人,必须继续指挥所属的手下同伴。
十六个人,有五个伤势稍为严重不宜走动,他们必须尽快赶往许州医治调养,所随身携带的金创药只能救急,如不及早换药调养,后果堪虞。
十六个人在树林深处藏马的地方,七手八脚准备坐骑,伤势严重的五个人,须另制拖架让坐骑拖走。
正在忙碌,一个个怨天恨地,不住的咒骂丘星河,也咒骂妙笔生花坑害了他们。
惊天一剑右肺有充血现象,动一动就引起咳嗽,因此牵着坐骑监督手下砍木制拖架,不敢亲自动手帮忙。
突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咳。
人都在他前面忙碌,背后怎么可能有人?
吃惊之下,他警觉地扭头回顾。
身后丈余,一个留了大八字胡,佩了剑的青衫客,悠闲地倚在树干上,双手抱胸盯着他阴笑。
“咦!你你”他脸色泛灰,眼中有惊骇的神情流露。
“曹老兄,你好。”青衫客的口气相当友善:“三个月不见,你老兄怎么发福了?呵呵!上了年纪发福,不是好现象呢!”
他的上身用腰带代伤巾,缠得结结实实,显得特别臃肿。发福应该是肚子凸出,那有胸部臃肿称为发福的?分明是有意挖苦嘲弄。
“姓周的,你你鬼鬼祟祟”
“曹老哥,你说这句话就不上道了。”青衫客站正身躯,脸色一沉:“过去,咱们见面称兄道弟,虽然不走在一起,总算因利害关系保持友好。目下我大大方方出现在你面前,和和气气打招呼叫你老哥,你怎么胡说八道,指称我鬼鬼祟祟?”
所有的人,全被两人的举动所吸引,有些人脸色大变,有些人惊得发抖。
“周兄,我道歉。”惊天一剑强自镇定:“倒是在下怪错你了。”
“哦!是吗?”青衫客说:“我接受你的道歉。你们怎么啦?
好像没有一个完整的人,遭到什么祸事了?”
“周兄又何必明知故问?”
“我明知?”
“你老兄的举动,已明白地表示知道出事的经过。”
“不怎么清楚。”青衫客周兄不否认:“相隔太远,而且不便接近察看,看了不该看的事,会走霉运的。只知道片刻间刀光
漫天,剑气飞腾,如此而已。老天爷!你们十六条好汉高手,足以抗拒一队兵马,怎么片刻间便成了这副德行?那位我独行真有这么可怕?”
“你你到底想怎样?”惊天一剑精明阴险,当然知道对方现身胡缠的用意。
“你以为如何?”青衫客反问。
“你说过,咱们过去曾经称兄道弟。”
“没错。过去,似乎很遥远了。姓曹的,你应该知道咱们黑道人恩怨分明。”
“过去”
“当咱们在开封杀人放火,向贵府的人展开报复行动时,过去的交情算是真的过去了,见面时只有唯一的结果,周某说得够明白吗?”
“周兄,其实你们找错了对象,你们的仇家该是九华山庄的梁少庄主”
“住口!你也曾是一代之雄,不要说这种胆小鬼没有担当的废话,你必须像个人样面对生死荣辱。咱们四大雷霆使者的名头武功,都比你惊天一剑低一级,你实在没有低声下气胡说八道推卸责任的理由。没有你们周府的人撑腰,九华山庄凭什么敢和我们玩命?哼!我可怜你。”
“你咱们都负了伤,你”“你知道咱们黑道人的规矩。”
“这”“即使你爬在地上等入土,在下匕会给你一剑,早些送你上路。”青衫客周兄语气凶狠冷厉,突然鼓掌三下:“我对你个人并无成见,但规矩是规矩,你认命吧!还能拔剑吗?”
分枝踏草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接二连三出现一群村夫打扮,用青布卷了兵刃的人,人数约二十出头,一个个面目阴沉,咬牙切齿。
“老夫仍可一拼。”惊天一剑绝望地厉叫,吃力地拔剑。
“这才像话,周某尊敬你。”青衫客大声说,豪勇地挥剑直上。
从此,惊天一剑的名号消失了。
丘星河击伤了惊天一剑十六个人,不便夺坐骑就道,背了包裹无精打采赶路,大太阳下赶路够辛苦的,得赶到临颖买坐骑代步。
不久,身后蹄声的哒,有一匹坐骑以不徐不疾的脚程,轻快地逐渐接近他身后。
本能地扭头回顾,心中一跳。
是一匹雄骏的大宛枣骝,马上的骑士更为出色。
“你怎么一个人赶来了?”他的目光,不住打量马上嫣然羞笑的杨明姑娘:“你的两个保镖呢?”
杨姑娘换了装扮,青衫六合帽,挂了剑,玉面朱唇,像极一位潇洒俊秀的游学书生。
但那种没有头巾味的笑,委实不正道,不知道她的底细的人,极易引起不良的邪昧误会。
“他们先到前面去了。”杨姑娘说出两个保镖龙叔吕叔的去向:“我知道你丢了坐骑了。”
“谁看了我这倒媚相,都知道我丢了坐骑。”
“你不打算上来吗?”杨姑娘羞红着脸,拍拍鞍后系着的马包:“还是有意虚待你的两条腿?”
一马双驮不能赶长途,雄健的枣骝也不能胜任。
“算了,我宁可辛苦两条腿,也不忍虐待你的坐骑。”他也感到脸一热:“真要坐上去,跑不了十里八里,这畜牲便会虚脱
倒下了,你看我有多重?它受不了。”
真要坐上去,他就得扳住姑娘的肩膀,或者挽住姑娘的腰肢,前胸抵后背,岂不尴尬?
姑娘默默地扳鞍下马,牵着坐骑与他并肩而行。
“不高兴了?”他感觉出姑娘沉默得不大正常,只好讪讪地问。
“我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处处有意回避我。”姑娘先前见面时的快乐兴奋神情已一扫而空,神情幽幽地说:“所以脸取绰号我独行,不需要朋友的关切。”
“小明,不要钻牛角尖好不好。”他温柔地挽住姑娘的臂弯:
“绰号是给对头听的,也向各门各道的英雄好汉们,表明我不沾惹任何一方组合的心意,以免日后遭人误解。闯荡江湖,怎能不需要朋友关切?不管你怎么想,我永远把你当成有过命交情的朋友。”
“我我好高兴。”姑娘几乎整个人倚挂在他的手肘上,粉颊一片红晕,快乐的神情重现:“我我能叫叫你丘大哥吗?”
“我本来就比你大呀!”他拍拍姑娘挽在臂弯内的手:“我也有一个妹妹,十二岁,调皮捣蛋是个闯祸精,希望你不要和我调皮捣蛋。”
“你妹妹也在邀游天下?带我去找她好不好?”
“在家,内功拳剑火候不够,我爹娘怎肯让她出外撒野?说不定她会造反。”
“我也不很安份的。”
“看得出来,也是一个闯祸精。”
“你”“我也会闯祸,但不会过份。哦!你在路上,可曾碰上周府的一群人?”
“周府的人?他们找上了你?”姑娘笑问。
“不错,我惩戒了他们,每人一剑小惩,共十六个,武功很了不起,其中三两个内功的火候,已臻炉火纯青境界,剑术也出奇地猛烈神奥。”
“是什么人?”
“不知道,主事的人不屑通名号,我也懒得追问。他们回去如此这般替我宣扬,今后周府敢向我撒野的人就没有几个了,我叫以专心对付无俦秀士那坏种啦!”
“那可不一定哦!”姑娘并不同意他的看法:“那些人靠武功混名利,赢得输不得,吃了大亏,怎敢厚着脸皮宣扬你的威风?
我保证风声不会从他们口中传出,周府会再三派出更高明的走狗来对付你。”
“他们最好不要派来,哼!”两人谈谈说说,颇不寂寞。
丘星河打错了主意,情势发展得出乎他意料之外。
他以雷霆万钧的声势,神奥快速的剑术,和无可克当的浑雄武功,击伤了惊天一剑十六名周府的精锐,用意是留下活口,以吓唬周府其他的牛鬼蛇神,警告那些人离开他远一点免得在送性命。
可是他却没料到,有人暗中替他善后,惊天一剑十六个人,从此神秘失踪。
十六个受了轻重伤的人,怎挡得住有心人的猛烈攻击?连尸体也消失无踪,黑道人士办事的效率十分惊人,没传出丝毫风声。
这一来,他威吓的打算落了空,周府的走狗们义愤填膺,倾巢而出全力对付他,把他当成谋害惊天一剑十六同伴的凶手。
如果不是用歹毒不当的手段谋害,怎么可能让十六个超等的高手名宿,无声无息平空消失呢?
必须擒住疑凶,才能查出底细。
疑凶当然是丘星河,十六个人本来就是派出对付丘星河的。
丘星河却一无所知,信心十足地认为周府的走狗已不足为害了。
在临颖城买了坐骑,两人悠哉游哉并辔南下。
姑娘似乎完全忘了刀光剑影,兴高采烈谈些天下各地的风俗异闻,或者生活的琐事,有意无意地避免提及江湖是非。
丘星河对姑娘的广博见闻颇感诧异,有些各地风光,连他这个邀游天下的邀游者也忽略了,他委实估料不出姑娘到底游历过多少名城大埠。
他虽然感到狐疑。但无可置疑的是:他已经愈来愈喜欢这位神秘小姑娘了。
第四天,他们进入汝宁府地境。
令他狐疑不安的是:这期间一直不曾发生可疑的事。
沿途打听无俦秀士的消息,结果更令他疑云大...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