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我一想,头就开始痛。
我闭上了眼睛,尽量放松着自己,什么都不想,直觉告诉我这样会轻松很多。
突然,我觉的有东西靠近我。
那个东西脚步很轻,一步一步,慢慢靠近,然后它在我身边蹲下。
我感觉到了人的气息,似乎还带着一种淡淡的清香,闻着很清新,很舒服,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不想睁眼。
也许,是我想知道她要干什么吧。
突然,脸上一空,我知道我的面具被人掀起,可是接下来,她好像没有别的举动了,但是,我明显感觉到她的目光在我脸上逡巡。
“看够了没?”我终于忍不住睁开眼,把面具戴回。
映眼而入的是一个人,一个娇小的人,破旧的衣衫,苍白的小脸,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看到我睁眼,她立马想跑,我条件反射的拽住了她,喝道“想走?”。
她回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开始飘起雾气,眼泪蓄起。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想看那个面具,我……”她一脸委屈,断断续续的解释。
“你认识我?”我不自觉的用力,心里有点高兴,有人认识我,应该知道我是谁。
“不认识,放开我!”她挣扎着,用清脆的声音吐出让我失望的答案。
我有点不甘心,忍不住抓住她的双臂,“那你怎么在我身边?”
“我怎么知道!你从那里掉下来的!我就是看着……”她的下巴朝着那帘瀑布,声音带着点哭音。“你没说谎?!”我禁锢着她,继续问。
“我……我记得,好像是从那里掉下来的。”
我失望的松了手,她趁机逃脱。不知道为什么,我又抓住她的手,也许是她的手很软,而且很温暖吧。
“你干嘛?”她摆出一个很好笑的姿势,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我不是有意伤害你的,姑娘”我有点窘然的解释道。
她的脸带着明显的惊讶,吼道:“胡说!我是男的!”声音的气势有点虚。
我无力和她计较着这些问题,没有从她口里获得答案,我有些颓废的坐在了草地上,埋着脑袋,低声地说:“我只是…想不起来好多。”觉得心里堵的慌,很茫然,很无措。
她慢慢的蹭过来,挨着我蹲着,小心翼翼的问:“你……忘记了?”
“嗯,是啊。”我抬头看着她,认真的答道。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喃喃的说道:“其实,忘记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伤心、难过都会离你远去。我想忘记都不可能的。”
说着,她大大的眼睛又开始浮现雾气,有种我不理解的情绪在蔓延,那,好像是叫忧伤吧。
我无措地怀里掏出一块绢帕,想要替她擦掉滴落的泪水。
突然,我的面具开始变得灼热。
我的头又一次剧烈的疼痛,那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痛,痛的我倒地不断的抽搐着,白色的衣衫早已染就了满地的污尘。
面具一次又一次燃烧着,而我的意识一次又一次朦胧。
隐约间听到她的声音:“对不起,我爹爹又在欺负我娘了,我得先回去,一会就回来,我会给你带吃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飘渺,越来越模糊,直到完全消散。
灵魂仿佛在抽离,好疼,好痛。
那种疼,远胜万蚁蚀身,来的波涛激荡,势如奔马,海水汹涌般的覆盖了我全部的感觉。
那种痛,不只是深入骨髓,更是浸入本源,就仿佛已将天上地下所有神魔恶鬼的诅咒附加到了身上。
终于,我还是抵挡不了那种痛苦,昏厥了过去。
“嗯…”声音有点慵懒无力,我睁眼。
半撑起,映入眼帘的是墨绿的草地,碧绿清透的湖水,远处一帘瀑布悬挂半空。
我在哪,迎着湖边的夜风,我甩了甩头,我记得我不是在执行任务的吗,怎么会跑到这里?
我慢慢回想,发现没有收获。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这是我一贯的做法。
起身,整理了下衣衫。
吹雪呢?
我的剑从不离身,就算是在最危急的时候也没有放下过。
四下里寻找,终于在湖边的水草丛里找到。
应该是上岸的时候,遗落在这里了。
看着吹雪沾了些草末和泥巴,
我想掏出绢帕擦拭,习惯性地往怀里一摸,但是也没有。
我的眼神飘忽四周,在不远处发现了绢帕。
拿过来,刚想擦剑,突然发现绢帕有些湿,掉水里了?还是夜里的雾气?我拿起来闻了下,奇怪,居然有股清香。
脑海中闪过一丝凌乱,我好像忘记了些什么事情。
罢了,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丢下已经脏了的绢帕,拿起吹雪起身,任务已完成,可以回无名了。
想到无名,我有些头痛。
这次的任务时间花的好像有点久,一会肯定会被那个家伙嘲笑。
想到韩林那张魅惑的脸带着开心的嘲弄,然后故意用发嗲的声音说着“三儿,你怎么花了这么久才搞定啊…”我的脸忍不住有点抽搐。
算了,我李思行还怕他韩林发嗲吗,忍忍就过了。
夜很深了,冷月依旧高悬,似剑如刀,寒风刮过,留下一片静谧。
月下,瀑布,碧湖,草地依旧。
人影远去,白衣似雪,徒留一地亘古的寂寞和空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