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若拙在三叔的催促跟咳嗽声中醒来,只感觉全身上下,无一处不酸痛,心口处及小腹中更是绞痛非常。
与乌蕙及来米作别,两人上了一艘借来的渔船,朝蓬莱岛方向赶去。
若拙与朱三两并肩坐在船仓,一位身形如黑铁塔般,渔民打扮的青年壮汉正在一边拉扯着风帆,另有一位相貌极为相似,稍年长些的壮汉立在船尾,任渔船怎样摇晃,身子有如打桩般纹丝不动,显是长年在海上作息的。
这对亲兄弟名叫乌良、乌宝,为人甚是憨直。只因他们父亲昔日为山上那大蛇所害,今日听三叔说要借船,便自告奋勇,要带三叔和若拙去那蓬莱岛。
若拙边抚着胸口,边好奇地四下张望,这还是他第一次出海,往日里虽还有时到海边玩耍,但只有到了这海上,方能深切感受到天地之大,人之渺小,就如同皓月萤火,不可计量,就连这船到了海上,不由吟唱起一句三叔曾教过的诗句:“寄蜉蝣天天地,渺苍海之一粟。”
一旁的乌宝咧开大嘴笑了笑,说道:“这位小兄弟第一次出海吧,蓬莱岛离我们乌鹏岛也就十几里海路,中午之前便可以到了。嗬,今天天气还真不错。”
又听得另一头的乌良扯开嗓门唱道:“大海咸水浪涛涛,先锋出阵是马头,国公身上生翅膀,跳鱼步步向前跑。大海咸水向东来,蛤蟆嘴阔透腹脐,虾蛄纱帽倒头戴,笑煞水蝊脱下颌……”带着乡音的歌声粗犷嘹亮,透过这歌声,若拙似乎能看到渔民们在海上打渔,满载而归的情形,会心地笑了笑。
一边,朱三两开口道:“拙儿,此次前去求医,切记不可失了礼数。蓬莱张神医在南滨诸岛名气极大,医术高超,但听人说他脾气也是不小,若是惹恼了,三叔也难设法让他为你医治。三叔自己于医术上只是略懂皮毛,若是贸然给你用药,只怕你小小年纪便落下病根,今后武道路上便会平添了许多碍难。”
若拙扬起小脸,看着三叔还有些青白的面孔,说道:“三叔,您的病神医会不会给您医治呢?”
朱三两宠溺地抚着他的头顶,轻声道:“三叔年纪不小了,这点小伤还挨得住。而且听人说这位张神医曾经立下了三条规矩。正因为他医术高超,南滨这一带上得蓬莱岛求医的,便无人敢不遵从,即便那些个岛主也不例外。第一是绝不出岛就医,第二是每天只医治三人,第三就是不治陈年旧伤。三叔初到乌鹏岛时,仗着自己年轻力盛,觉得可以压制下去。而且当时也是不知南滨之地还有这么一位神医。这一晃便是七个年头……”说罢长吁了一口气。
若拙将双手手搭在三叔的大手上,眯缝着双眼,望着三叔有些憔悴的神容,心中莫名地起了一阵悲意。暗暗下了一个决心:三叔待我如同亲生骨肉,甚至为了我耽误了治疗伤势的最佳时机,我以后定要将他这伤治好,才不辜负三叔对我的养育之恩。此次前去蓬莱,便看看是否有机会,求那神医为三叔疗伤。
一路上风平浪静,清爽的海风带着淡淡的咸腥味如情人的小手,拂过发梢,又拨动着众人的衣襟,宝蓝色的大海如同一位心情愉悦的琴师,用欢快的旋律轻轻地挑动琴弦,让一道道波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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