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就到了九月初,津北一带已是寒风裂裂作响,漫天的少尘四处飘散,吹得人几乎要睁不开眼睛来。
而最临近风沙带的图日潭也是满城的沙尘,处处纷纷扬扬地落了满地,士兵们都在营帐里待着。这风尘天已经持续了六天,原本进攻鹰嘴关的计划也告落空,大家伙倒也随遇而安。
萧永夜正在大帐里看送来的战报,又差人去送书信到京里。
“副帅,探营先锋传来消息,津渡十六洲,靠北的五个洲都遭了沙尘,最厉害的地方跟晚上似的,伸手不见五指,只听得到场声音看不见人。”
“嗯,看着风向,过几天就该散了,该歇息的时候就歇息,操练也不能少,还有,今天晚上各营的伙房准备了什么?”图日潭带个潭字,确实有水,但水产不丰,山林里也没多少野物,全靠补给实在很困难。好在也都是惯在野外的,什么野菜、野果子,能吃的全吃上了。
“回副帅,属下只知道前锋三大营房今晚吃玉米贴饼子、地莲子牛肉汤、谟谟菜。”
“那待会儿跟我一块上前锋营吃去,补给跟不上,吃小灶也没心思。”萧永夜说完就起身领着身边的几个副将一块出了大帐。
几个副将互相看了眼,心里感觉都差不多,那就是——吃糠咽菜的日子要来了。
走到半路上,正巧到了总七营的帐前,萧永夜回头看了眼副将们说:“你们先去吧,我去防七营看看。”
几个副将心照不宣,慎郡王——顾承忆在总七营,副将们特有眼力见的走人。
萧永夜慢慢地踱到总七营外面,正想进去的时候,防七营外一个黑影闪过。这时候,所有的士兵都该在营房里待着,除非有令不得外出,萧永夜眉头一皱眉,脚上就拐了个弯。
远远地追过去,萧永夜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许久之后那黑影才停下来,吹了几声口哨,又从暗地里走出另一个人来。
萧永夜一看心就蹦到了嗓子眼里,来人穿并不作营中将士们的打扮,显得有几分陌生。这地方山高地险,这时候总不会是来游山玩水的。
趁着起风时,沙沙作响的草木之声,萧永夜靠近了些,只听得那头在很小声地对话:“计划没有更改,只等风沙停了,就会选日子照计划进攻鹰嘴关。”
“家主说了,他常在这边,风沙再有两三天就停了,拿到具体的进攻时间后,勿必速速来报。否则延误了战机,你这消息就没有半点价值。”
“是是是,小的知道。小的一定及时把消息送到,绝对不会误了大人的事。”
萧永夜听着这声音,竟觉得有点熟悉,想了想又记不起是谁。待两人谈完话后,萧永夜想了想从身后揉了根草叶子,这味道倒是挺特殊的,于是心里就有了计较。那黑影的穿着像是参军,萧永夜转身也离开,却不去防七营了,直接回了帐里召唤来传令兵:“去把各营主、副将和参军都叫过来。”
通敌,这无疑是最不能容忍的……
主、副将和参军们眼下正打算吃饭的时候,一听传令兵的话刚端起来的碗又放下了,连忙出营去大帐。
萧永夜坐在大帐里,看着各营的人都到齐了,也不说话,只是扫了一圈,倒是个个都气定神闲,看不出什么不妥来:“刚才我在外面看了看,风沙一眨眼就小了,罗安,你去看看风向可合适,如果合适,吃完饭后集结,点兵出营。咱们连夜把鹰嘴关拿下,还来得及赶回来睡个好觉。”
这话一出来,主、副将和参军们纷纷惊诧,一时间没有反应,倒是被点了名的罗安一听到去看看,就下意识地已经到了大帐外头。
观察着每一个人的神情,萧永夜笑了笑,接下去说:“前锋三大营上前听命,鹰嘴关侧有山亭,命你等点兵先去拿下,有了山亭做接应点,可事半功倍。”
三大营领命离开,剩下总防九大营,以及后防五大营的主、副将和参军在这坐着互相摸不着头脑。
“副帅,这……妥当吗,突然袭营,半点准备都没有!”
“准备,准备了十几天了,你们总防七营什么难道还没准备好?”萧永夜看着七营的主将问道。
主将连忙摇头:“属下早已准备好了。”
“只是天黑路险,怕是不好进攻。”
萧永夜一笑,狐狸的尾巴总算露出来了,于是萧永夜起身,走到总九营的参军身前站定,说:“天黑路险,也比不得人心更险。军营人多了,总会出一些心向暗里使的,岳参军,你说是不是。”
“来人,把岳参军带下去。”
岳义这下急了眼了:“副帅,属下不知犯了什么错,若只为一句不好进攻,属下实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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