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从卫府出来后,我从来没有如此痛恨过自己的无能,原来早先时候美人娘看到的那一双喜鹊竟然应在我家闺女身上。
可我这个做母亲却是什么都不能做,只能任由东宫太子领着小魔鬼赵康年,与心思莫测的大姨丈谈笑风生中定下这门亲事,双方都根本不去顾忌当时便黑下脸来的风无涯。
这算什么?听过指腹为婚但没听过这样的,赵康年那么大个臭小子,我家的还不知道是儿子还是闺女呢!怎么就给定下了,真是天没天理,人没人性,难道不定娃娃亲,就不能代表两方势力的诚意吗?
返回城主府的马车内,抚摸着腹部的我沉浸在此事中不能自拔,皇后的笑颜如花,风子灵的盈盈啜泣与其他嫔妃各有意味的笑容,还有方才众夫人那有羡慕有嫉妒有同情的眼神,在我的脑海中一遍遍演过,更增加了我的痛苦。
止不住为我闺女那暗淡无光的将来而无语凝噎,车外是大姨丈与风无涯正接受别人的恭喜,大姨丈的谦谦君子笑,还有诸人的一声声恭贺声,都如利剑般扎进我的心里,鼻尖传来淡淡的血腥味,嘴里是咸热带着腥气的味道,这才意识到不知何时贝齿已经将唇角咬破。
身体上的疼不及心里的万千疼之一,握着手中锦帕胡乱的擦拭着嘴角不停冒出来的血花,只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模糊到我分不清近在眼前的任何物件。
摸把眼泪转身见风无涯一声不响的掀帘登上车来,无心理会任何人的我,侧身背对着车门,直到风无涯从背后将我搂进怀里才忍不住满腹委屈,趴到风无涯怀里细啜出声。
嘴里嘟囔着“最是无情帝王家,有女莫嫁帝王家”这两句耳熟能详的诗,多希望我家闺女将来的生活不是四面华丽宫墙裹,而是那种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的平凡生活。
“思儿乖,不哭……放心!为夫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将来一定会如我们一般幸福,一定会的。”啜泣声中传来风无涯如催眠般的话,心里却生不出一丝安宁之感,毕竟如果今日是别人家提出此事,风无涯或许可只手遮天,但现在是皇家,是可操纵天下人生杀大权的皇家啊。
见我丝毫没有被说服的迹象,风无涯只好无奈的又道:“自来皇后皆出二十城主家,如今陛下病体不明,东宫也是逼不得已出此下策,希望用年儿的婚事来得到二十城主的支持。之前太子曾与我商谈过,但被我回绝了。没想到他们今日竟然用这种方法逼迫我们答应下来。思儿……我们享受着滔天富贵,这就是我们的代价,我们的父辈、我们的子女,包括我们自己都无法控制地会失去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这些我都知道,我都知道!可我不明白……为什么是我们的孩子,二十城主哪家没女儿,为什么单单是我们的,我害怕……无涯我真的害怕!我怕我们的女儿如姑姑那般暗自垂泪人不知,我怕我们的女儿一生不能得一人心。我曾遥想我们的女儿如我一般,寻到如你一般可以依靠的人儿,从此与其比翼双飞共天涯,那样我即使死了也甘心。可如今我们可怜的女儿还未生便已命定终身,将来她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可否会后悔投做我们的孩子?可否会怨我们二人?”多少疑问在内心盘旋,多少可预知的痛苦在内心不断放大,我那合该放在心尖上百般呵护的女儿,却无奈就这么被政治的手给抓住。
“不要再说了思儿,你说的这些我何尝想不到,但谁叫我们的关系在二十城主是最近的呢?谁叫上面还有太后、还有皇后呢?思儿……你要知道什么是家族,家族就如正在滚动的雪球般,只有越滚越大,当它停下来的时候,不是大可撑天,便会支离破碎万劫不复。” 不是大可撑天,便会支离破碎万劫不复,是啊,如果东宫倒下,如果皇后换人做,那近几年以卫府为中心发展起来的家族势力又会被如何打压?
想不出再要去说什么,只能无语地待在风无涯怀里,心却不由想起那个神秘兮兮的宗祠大人,还有那副神秘的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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