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莫城内,西城的一处民居内,二王子的心腹,曾经是一名苦行者的博桑此时看着桌子上城主府的地图,眉头皱得很紧,他没想到连夜出城的大王子居然身边带了不少浮屠教的高手,摩毗国虽然仍是婆罗门教为主,但是浮屠教势力也极大,而大王子便是浮屠教在摩毗国急速扩张的后台,从而被浮屠教尊为护法者,下了极大的本钱在他身上。
有浮屠教的高手坐镇,博桑不敢肯定自己晚上的刺杀能否成功,所以他宁可取消整个计划,虽然种姓制度里,刹帝利本是武士阶层,可是自从承平日久以后,原本的刹帝利便成了现在的世袭文官和贵族,至于国中的将领到成了这些人眼中的粗鄙武夫,一向以来,文官都紧紧地压着武将,毕竟没有战争,武将不过是一群被圈养的猎狗而已。
“老师,我们应该在看看情况,另外寻找机会下手。”屋子里,博桑一手训练的五名弟子中,智慧最高的波图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老师,不由开口劝道。
“你说得没错,你派人继续盯着城主府,一举一动都给我盯紧了。”博桑看着弟子,点了点头,这一次二王子可是下了血本,说什么都不会让大王子回到王都,他们此行绝不能有半点差错。
即使刘备有着枭雄之姿,曹操有着霸主之能,可是两人都不是纯粹意义上的策谋之士,虽然两人能够推算出关乎整个大局的计划,可是始终都是在陌生的他国,情报的不足,足以让他们吃上很大的亏,就如同他们现在正想着如何拉拢大王子,却全然没有想到大王子的兄弟已经准备趁着这个机会,派出了手下秘密训练了很久的死士,而此时身在城主府的刘备可以说是身陷险地而不自知。
第二天,当博桑知道大王子居然打算亲自去一趟震旦人的舰队,立刻召集了五名弟子,对他来说这是个极好的机会,原本二王子的意思是趁大王子离开王都,护卫力量减弱时杀了他,可是那样做难免会让人想到二王子身上,可以说是一种极其冒险的做法,但现在他眼前却有一个最好的机会,只要等大王子出城以后,在他前往震旦舰队前,杀了大王子,就可以将整件事情嫁祸给震旦人,到时二王子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以为兄长复仇而掌握军队,到时候国王之位必然属于二王子。
想到这里,博桑就觉得这实在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就像一个赌徒一样,把这次带来的死士都压在了这一次上,城主府内,人多眼杂,再加上城主的护卫部队和浮屠教派出的高手,他没有十足的把握,可是到了城外,他就可以集中力量刺杀大王子,便是拼着折损全部的人手,也要杀了大王子。
“老师,这是城外的地形图。”波图展开了地图,地图很简陋,只是简单地标明了通往海岸的道路和附近的地形,不过对他们来说,这份在道路两侧标出分布的树林的地形却已是极好的地图。
“知道大王子什么时候出发吗?”博桑看向了波图,他们能够准备的时间不多,若是大王子今天就出发,恐怕准备的时间不够,未必能够做到一击必杀。
“这个弟子也不清楚,我们在城主府内没有眼线,一切都只能临时打听。”波图面露为难之色,他们属于二王子一系,在各地城主那里,远不及大王子一系,这也是大王子敢亲自动身到那莫城的原因,因为城主便是他那一系的人。
“想办法拖延大王子的行程,至少争取一天的时间。”博桑朝弟子沉声道,他已经决定不惜血本,可是却不希望因为计划上的操之过急而导致破绽,最后白白浪费了那些花了心血训练的死士。
“是,老师。”波图低声应答间,走出了屋子,对于推迟大王子的出发时间,他还是有把握办到的,虽然从他得到的消息看,大王子不太可能今天就出发,而是需要时间来准备,可是做事情还是未雨绸缪的好。
当博桑带着四名弟子和带来的死士,分批出了城时,波图带着几个手下去了城主府邸,大王子如果要去震旦人的舰队那里,必然是代表着摩毗国,自然会乘坐象辇,只要在骑乘的大象上做些手脚,自然能够推迟大王子的出发时间。
波图师乘博桑,自然精通瑜伽之术,而他的几个手下也是,浮屠教虽然派了高手保护大王子,可是像象厩这种地方,却是不会去注意。
刘备名义上是在城主府邸内接受款待,可是却形同软禁,不过他并不在意,因为这样一来,他对这个大王子却是没什么担心的地方了,这种人,虽然有些才能和野心,可惜偏偏却没有什么胆魄,注定成不了大气候,倒是合作的好对象。
看着面前有着曼妙身姿的女人,刘备的手摸在了她的腰上,在船上他可是禁欲了很久,不过他倒是能够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欲望,只是抚摸着这个舞娘裸露的腰间细滑肌肤,没有下一步动作,昨天晚上他早已发泄了自己的欲望,此时只不过是单纯地喜欢那种细滑的触摸感觉,随着他的手掌的拨动,那名城主府内最漂亮的舞娘发出了销魂的呻吟声。
听着房间内传来的声音,守在门口的徐晃和张郃却是冷哼了一声,这一次刘备前来城中,便只带了两人和一名精通梵语的学者,其余人倒是一个没有,而在城主府邸内,徐晃和张郃虽然生得高大,可怎么样也只是两个人,倒也没有放在心上,而大王子亦是允许两人带刀守卫刘备,哪里知道这两人却是能以一敌百的狠角色,而且也不是刘备带来的护卫,只不过是孙坚和曹操派他们来保护刘备的,除了他们,还有一个火的帝国士兵乔装成商人,进了城内,便是为防万一。
昨夜,徐晃和张郃可是听着那舞娘叫了一夜,都是不明白天子怎么会选上这样的人和曹操一起去罗马,眼下听着屋内呻吟声又响了起来,都是更加鄙夷,白日宣淫,这刘备还十足是个好色之徒。
就在徐晃和张郃暗自腹诽的时候,城主府东北角却是忽然响起了一阵巨大的象鸣声,两人虽然在中南半岛各个小国上岸补给时见过大象,不过却从没有听过象鸣声。
此时城主府内,驯养大象的象厩里,原本被作为大王子到时出行用的白象正高声哀鸣着,接着晃晃荡荡地倒在了地上,震得大地一片抖动,两名慌张赶来的照顾白象的奴隶看着倒地的白象,直接被吓呆了,这可是城主最喜爱的白象,若是出了什么事,不但他们两个人要死,便是他们的家人也会被处死。
半个时辰后,刘备从随行学者的翻译那里知道了这件事,府邸里的象厩出了点事情,一头白象似乎被毒蛇的毒液喷到了眼睛,所以才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最后这件事情被当成了象厩的奴隶没有照看好白象,两个奴隶和他们的全家都被盛怒的城主下令处死,没有人往别处想。不过刘备显然不那么想,就他知道的南印度风俗来说,只有最尊贵的人才能骑乘白象,很显然大王子若是要去海边,必然要乘坐白象,这城主府的白象便是他到时候出行时所用,这件事情来得突兀,着实蹊跷得很。
刘备虽然有了疑窦,不过他也不会就这样去提醒那位大王子,只不过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因为这件事情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白象的中毒,使得城主不得不在城内的贵族家里寻找新的白象作为替代,以供大王子使用,而这时博桑已经带人在前往海边的道路两旁的树林里开始布置起刺杀的方案。
夜晚,刘备挥退了城主为他准备的舞娘,而是和徐晃和张郃碰了面,他总是觉得会有事情发生,可是却又说不出具体的因由,只能让两人多加戒备。
“刘大人,我看你是多虑了,不过是头大象被蛇咬了而已,没什么好担心的。”徐晃对于刘备的担心并不以为意,在出海前,他早就听南华说过,交州以南,气候炎热,所以蛇虫很多,尤其是毒蛇,说起来他们进城的时候,也见过不少的耍蛇艺人。
张郃的心思要比徐晃细腻得多,他虽然不喜欢刘备的好色,可是他觉得刘备谨慎的做法是对的,当即道,“进城的时候,我看到城中有人以耍蛇卖艺为生,这大象生得高大,皮又极厚,再毒的蛇也咬不穿,可是如今却说这大象的眼睛被象厩房梁上的毒蛇喷了毒液,这实在太巧了,我们不得不防。”
“你是说,有人故意放蛇进来。”听着张郃的分析,徐晃的神情立刻凝重了起来,“可是他的目的何在?”
“我想他的目的,肯定是城主府内的大王子。”张郃想了想后道,作为历史上被诸葛亮和刘备同时忌惮的名将,他的智计并不输给一些谋士,“很可能是他们内部的争斗。”
“我不明白,如果那些人是要针对那个什么大王子,为什么不直接把蛇放到大王子身边去,直接把他毒死就行了,何必来弄那头白象。”徐晃皱了皱眉道。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刘备在一旁道,他虽然觉得事情不对劲,可是就是这件事他怎么也想不通。
“刘大人,你忘了那天我们见到那位大王子时,他身边总是跟着两个人,我看他们的呼吸绵长,走路时脚步轻盈,显然是武功极高,有这样两个人,这放蛇的把戏是害不了那大王子的。”张郃心细如发,而且观察敏锐,自从进城之后,便一直注意着所见到的人和事物,此时回想起那天刘备和那大王子见面时的场景,便立刻想到了那两名始终站在那大王子身后,却毫不起眼的人。
“隽义所言极是。”刘备看着一脸平静的张郃,不由佩服起他来,这样的洞察力怕是他所见到的帝国将领里首屈一指的,这样的人若是给他带兵,怕是没多少人能打败他。
“现在我们可以假定,这白象之事并非偶然,而是有人故意为之,而且其目的是针对那大王子,那么他们这样做必然有其目的。”张郃对于刘备的赞赏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继续分析着,而刘备和徐晃都是被他的话所吸引,一起按他的思路想了下去。
“我想,那白象应该是地位尊崇的人才能使用的。”想到在城主府内看到的一些壁画上,都是画着穿着华美的人骑着大象,刘备自语道,“照这样来看,那大王子来了以后,这城主的白象便是给这位大王子乘坐的,现在有人对这白象下手。”
“不错,我想那些人是想阻止那大王子去我们的舰队。”张郃在一旁接道,“那大王子去我们的舰队那边,自然是代表着摩毗国,这出行必然不能马虎。”
“也未必是阻止,这南印度各国的贵族都蓄养大象,这白象虽少,可是这城里始终能找到代替的,那些人难道还能每次得逞不成。”徐晃在一边不以为然地道,他觉得张郃和刘备都太敏感了。
听着徐晃的话,张郃却是心头一亮,原先有些模糊的想法忽然清晰了起来,“公明,你说得没错,那人不是要阻止大王子去我们的舰队那里,而是要推迟他去的时间。”说到这里,张郃脸色沉了下来,看得刘备和徐晃都是一愣,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这大王子赶来这里,想必那二王子肯定知道,他也很有可能派人出来,想趁这个机会杀了他的兄长,好谋夺这国王之位。你们想想,若你们是那二王子的手下,若是知道大王子要去我们的舰队,会怎么想?”抽丝剥茧般的推算,让张郃想到了事情背后可能隐藏的阴谋。
“嫁祸。”刘备和徐晃都不是愚笨之人,张郃的话方一落下,两人便同时想到了,接着他们都是越想越吃惊,只觉得事情一如张郃所推算的那般。
“若我是那二王子派来的人,必然会想办法让大王子死在城外,然后嫁祸给其他人。”徐晃心急,已是说出了他的想法。
“这出城的道路只有一条,你们还记得我们来时,那路上靠海的半程路两边都是树林,那可是伏击的好地形,不过若是不能提前布置,却未必能做到万无一失。”张郃接了下去,“所以若是想成功刺杀那大王子,并且嫁祸给我们,那么那些人就需要足够的时间来布置这一切。”
“看起来事情不妙?”刘备已是凝住了眉头,摩毗国虽然不堪一击,可是如果那大王子真地被刺杀,最后嫁祸到帝国头上的话,帝国在南印度各国中便没有了威信,以后的事情会变得相当棘手。
“我们要想办法,不能让那大王子就这样死了?”张郃也是懂得政治的将领,他当然知道对于他们来说,可以发兵直接灭了摩毗国,但若是人家的王子前去和他们谈判,却不明不白地死了,这会让南印度各国怎么看待他们,正所谓无信不立,南印度这盘棋,不是单靠武力就能下得通的,而且帝国本土距离南印度太过遥远,以目前舰队的实力最多也就是横扫南印度沿海地区,丝毫无法建立有效的统治,更何况帝国舰队的主要目的地是罗马,而天子对南印度定下的策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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