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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剑在旁看得呆了,直等她们各摆刻势,准备开始攻势时,他才急急地叫道:“南宫小姐,我曾经答应过你,假如天风是杀死令堂的凶手时,我”
南宫玉梅摆摆手笑道:“陈大侠!现在用不着你了,我们动手的事已经与家母之死无关,你不必再管了。”
陈剑又是一愕,两人都已电光石火般地互交一招,然后身形又急速地分开,陈剑正想冲上去分开他们问明白,木立不动的南宫一雄突然过来拖住他道:“陈剑弟,不要去管她们,这场架是我们劝不开的,你最好现在离开”
陈剑大声叫道:“不!我不能离开。”
南宫一雄叹道:“那也好,你是道家弟子出身,对世情比较容易看得透,也许你能受得了这个打击。”
陈剑还未来得及追问他话中的含意,却已为场中的战况吸引住了,因为两个女子都展开了剑法,进入惨烈的决斗状况,云天凤反复使用恨天四式,剑影如山,南宫玉梅则使用了一种新奇的剑式,剑气如虹。
两柄斩金斩铁的宝剑,两个似乎疯狂的女子,那情形是紧张而热闹,到了最后,只见两团到光,连人影都分不出了,战况进行到约莫有百十个回合,突地人影一分,两个人都凝立不动。
片刻后,云天凤才微微一笑道:“高明!高明!可见我担忧的事情没有错。”
南宫玉梅也微微一笑道:“是的!你没有错。你最后的那一手尤其漂亮”
话还没说完,她已向后倒去,接着云天凤的胸前也喷出一道血泉,身子也缓缓地向地上倒下来。
陈剑神色大变,急忙冲过去,只见两个女子都倒在血泊中,不知去扶谁好。
云天凤眨眨眼睛,微弱地伸出一只手道:“剑郎,再见了,在另一个世界里,我等着你,我先走一步,在那里安置好一个宁静的家,远远地躲开这些人,这些人类的事,让谁都找不到我们”
陈剑伸手握住她的腕掌,只见她满足地吐出一口气,用更低的声音道:“我本来不肯说出来的,但是我怕你永远都不会谅解,我必须杀死易华容,我找到她之后,曾经求她放过你,可是她不肯,她坚持要杀死每一个学过易家剑法的人,包括她的女儿在内”
陈剑见她的双目已经闭上了,连忙翻开她的眼睑叫道:“天凤!你不能死,你等一下”
云天凤振作精神,又撑着道:“是的,我还不能死,我必须把话说清了再死,我告诉易华容说南宫玉梅对你有情,她不会杀死你的,可是易华容笑着告诉我说这是不可能的事,那套克制易家剑式的剑法是最毒的一套剑式,练得越熟,人变得越冷漠无情,南宫玉梅可能会对你有情,把你留在最后一个杀死,但是绝不会放过你,而且她准备好了一种迷药,让南宫小姐喝下去,使她形近疯狂,第一个就杀你,然后再逐一将学过易家剑法的人杀死,最后等药性发作而杀死自己,为了防止她这种疯狂的行为,我必须杀死她”
陈剑大叫道:“你为什么不早说呢?”
云天凤叹道:“早说了你会相信吗!像易华容那样一个外貌慈和的人,你会相信她有这居心。”
陈剑废然长叹,云天凤又造:“我自己不怕死,但是我不能让你被人杀死,为了保护你,我不惜做出任何事。”
陈剑还想说几句话的,可是云天凤已经听不见了,她的眼睑又闭上了,脉博也停止了。
另一边的南宫玉梅却还能挣扎地道:“陈大侠,尊夫人说是是真话,而且我母亲早已给我服下了毒药,这几天我就感到不大对劲,心里面直想杀死你,幸亏我的神智还能撑得住,努力地压制这种情绪,而且为了想避免与你作对,我只想先杀了自己,可是我又打听到宫间纪子的阴谋,怕你们对付不了啊呀!不行了,底下的话由我父亲告诉你吧”
她的声音一停,四肢已开始变黑,而且渐渐化成水汗淌下来,片刻之后,全身都化完了,胸前插着一柄短剑,那是宫间纪子的毒剑。被云天凤用偷天换目的手法换了过来,大家在决生死的一搏中,被云天凤连柄带到刺进了她的前胸。
陈剑呆了,呆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南宫一雄这才轻轻地拍着他的肩头道:“陈老弟,玉梅的话也没有多少了,她是深爱着你的,可是她的爱不同于尊夫人,她把爱基于尊敬,不希望你被毁,所以她必须杀死尊夫人,她的野心太大,机心太重,你们再相处下去,总有一天你会毁在她手上”
陈剑不禁叫道:“你怎么知道的?”
南宫一雄苦笑一声道:“我知道,杀死尊夫人之意是我授意玉梅的,我们是同一类的人,当玉梅洞悉我与四王子勾结的阴谋后,废了我的一身武功,然后她想自杀的,因为她不愿意杀死你,是我劝她多忍受一下,替你除去尊夫人这一重魔障,陈老弟!你很幸福,将你从三清门引出来的是我,现在我以识悔负罪之身,还是劝你回到那儿去,江湖不是你这种人的归宿”
说完他叹了一口气,转身缓缓行去。
陈剑像呆了一般,抱起云天凤的尸体,紧贴在胸前,那身体还是温暖的,她的心凉得像冰一样。
夕阳的影子照在他的身上,拉得长长的,一队归鸦飞过,呀呀的噪声似乎在告诉他“回去吧!回去吧!”
可是他该回到哪里去呢?宁静的道观已经不是他的归宿了,他自己很明白,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后,他已经不能再回到武当山上做一个清修的出家人了。
拖着沉重的步子,茫然前行,夕阳的影子又照着这遍地尸骨狼藉的战场,那一对宝剑,与南宫玉梅骸骨中的一枝金色的短剑,正不是这充满了血腥的江湖写照呢?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