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菲看着花婆子对着书,把那几个小瓷人比划来比划去,又谨慎又严肃地絮叨,感觉真是窘。
那书上画的,还有那几个小瓷人,真的是一点美感都没有。明菲正在研究为什么要把人画得那么难看,花婆子发现她走神,使劲咳嗽了一声,抓起一件东西在她面前晃了晃,严肃地道:“三小姐!天地分阴阳,阴阳交合乃是正道,您要认真看待此事!”
明菲赶紧坐正,作谦虚状:“是,妈妈说得是。”一眼看到那东西,冷汗直冒,啥,一根鹅的翎毛?这东东拿了做什么的?
花婆子得意一笑,用循循善诱的口气说:“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了吧?来,妈妈告诉你……”
明菲越听脸越红,果然博大精深。
第二日是送嫁妆的日子,蔡家众人一大早就起来忙里忙外,明菲无需做什么,只需乖乖躺在美人榻上,让花婆子把许多药膏涂在她脸上、身上,做婚前最后一次保养。待到下午时分,周清、陈莹等人都过来陪她说话,明玉一反常态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等到众人走后,跑过去抱着明菲的脖子伤伤心心哭了一场,缠着晚上要和她一起睡。
姐妹情深,夜里多半是要说无数悄悄话的。三姨娘好心劝道:“明日你三姐姐要做的事情还很多,累着呢,夜里休息不好就没精神,依我看,还是各睡各的吧。三小姐又嫁得不远,时常都是可以见面的。”
明珮在一旁笑:“姨娘,六妹妹这是想着很快要去登州,所以当然舍不得了。”
明菲只笑:“没事,就让她和我一起睡吧,我有分寸。” 明玉要跟蔡光庭去京城的事情还没传出来,她也不好和三姨娘等人细说,这一去,果然是很久都不能见面了。
夜里陈氏、蔡光庭、涵容又过来陪着明菲坐了好一歇,陈氏拿着帕子擦泪:“没什么好交代你的,你是个有主意的,也不用我多操心。只是记着一条,做人媳妇和做女儿万万不同,这和做生意和气生财的道理一个样,有话好好说,要生气前多问一声,别吵冤枉架。心胸要放开,凡事多往好处宽处想,但有什么委屈的,记得一定要写信来说。”
轮到蔡光庭,蔡光庭却是想了半天也找不到什么可说的,只能道:“我的意思和母亲的一样,凡事你要多往好处宽处想,可真的委屈了也不能忍着,别让人欺负了去,哥哥一定给你撑腰。”
“是。”明菲垂手肃立,整理了衣服,走到陈氏面前道:“母亲,让女儿给您磕个头吧,千言万语都在里面了。”认认真真地给陈氏行了一个大礼。
陈氏扶起明菲来,一个没忍住,真的流下泪来。这几年她和明菲之间,有合作有分歧,但总的说来还是很愉快的,有明菲在她身边,她省了很多心力,别的不说,把蔡光华放在明菲身边她就是一百二十个放心。说到感情,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好几年了,总是有几分真情意在里面的。
涵容忙笑着劝慰:“这是大喜之事,都快别哭了。”
陈氏收了泪:“正是呢。早点休息吧,明日要起早,够你受的。”要拉明玉回她自己的房间,“还是别打扰你三姐姐了。这种滋味我知道,若是休息不好,骨头都得散了架。”
明玉看了蔡光庭一眼,蔡光庭趁机将想把明玉带到京城里去的事情说了出来,“一来是给涵容做个伴,二来母亲身边有光华要照料,何况登州那边又人生地不熟的。跟着我去了,母亲也轻松些。”
还想着以后可以让明玉帮着照顾一下蔡光华。陈氏微微有些失望,但蔡光庭的说法合理合情,她若是硬拦着不放,日后真的出点什么差错,这些年的辛苦就都白费了。随即笑道:“好,京城是个好地方,开阔一下眼界也好。”又吩咐明玉要懂事,涵容多谦让。
明玉早就睡熟了,明菲却有些睡不着。这是她人生的第二个转折,前生后世,想起来就像是做梦一般。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输的,她一定要过得很好,好好过日子,善待自己。
天还未亮,姐妹二人就被花婆子推醒。
明菲推开窗子,天边已经有了一丝鱼肚白,墨蓝的天际飘着几缕镶着金边的云彩,清冽的空气中含着淡淡的蔷薇花香和金银花香,馥郁芬芳,沁人心脾。看上去一切都很美好,明菲不由有些失神,她终于要嫁人了。
灯火通明中,一早就赶来的潘氏指挥明菲坐南朝北,先拿粉给她涂了脸,又拿起红色丝线给她开脸,“左弹一线生贵子,右弹一线产娇男,一边三线弹得稳,小姐胎胎产麒麟。眉毛扯得弯月样,状元榜眼探花郎。”然后又梳头,“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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