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姨娘惊慌地道:“我没什么见识,哪里懂得这个?自然是夫人说怎么办,婢妾就怎么办的。”
龚婧琪失望地道:“我还想着,平时姨娘的主意多,我娘也肯听你的,这会儿说不定也有好主意呢。”
朱姨娘讪笑:“我平时那叫什么主意啊?不过就是瞎讨夫人欢心罢了,这种大事情我是一窍不通的。我只希望,大家伙都好好的,别吵别闹,别让人看笑话。总之,夫人是长辈,大爷和大奶奶就是让着点也没什么。”
龚婧琪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姨娘说的是。我娘脾气暴躁,失手伤了你。我刚吩咐了人,给你请个大夫瞧瞧。我看你走路都不方便,是伤到哪里了?”
朱姨娘大大方方地挽起袖子,露出手臂上几条青痕:“没有什么,腿上也是如此,皮肉之伤,过两日就散了。别浪费钱啦。”
龚婧琪见看不出什么来,只好打发走朱姨娘,命张二婶和自己的丫鬟守了屋子,自己进了屋,往屋子正中一站,将吵得脸红脖子粗的母子俩隔开,沉声道:“都莫要吵了!吵了也不能解决问题。都是为了大家好,坐下来慢慢商量,也免得事到临头,拿不出个章法,被打得措手不及。若是我们自己都先乱成一团了,也别怪别人来浑水摸鱼。”
龚二夫人见她这样沉稳,不由得抬起头来赞许地看着她,又白了龚远秩一眼:“跟你三姐学着点!”
且不说这三人要怎么商量对策,却说明菲和花婆子兵分两路,终于抢在天黑前将所有院子里的帐幔等物收了个干干净净,又将里面的摆设登记造了册,收入库房。明菲特意吩咐厨房宰鸡添菜,怕金氏母女忙不来,又叫梅子和紫罗去帮忙,大伙儿吃了个兴高采烈。
饭后明菲就叫人拿了银子来赏,趁着大伙高兴,特意叫薛明贵过去吩咐:“告诉他们,不许赌,不许嫖,怕银子掉了的可以在账房存着,不论多寡,都可以和钱庄得一样多的利。先把丑话说到前头啊,要是被发现谁赌谁嫖,作奸犯科的,利钱一文没有,签约的解约,有卖身契的就提起脚卖了。钱若是多了,赎身也好,娶媳妇儿也好,什么都好。”
薛明贵听了,略一沉思,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笑着看向龚远和:“大爷还有什么吩咐没有?”
明菲先前并没有和龚远和提过此事,龚远和突然听到很是有些吃惊,想了片刻,莞尔一笑:“大奶奶这个主意极好,就按大奶奶吩咐的办。就是不知道他们肯不肯信我们。”没了银子在手里,免去了下人犯事的许多可能,钱存得越多,越能叫人看到希望,就会越上进,人心一稳,后院自然会清净很多。
明菲笑道:“只要有一个人带头就好。”她就不信,存着钱还能白白生钱的好事会有人不喜欢。不过这也只是限于现在家里人还少,相对单纯,所以才能采取这个办法,若是交给她一大家子人,她是断然不敢的。且不说那暗地里下绊子的,就是利钱她也要绞尽脑汁才能补上。
花婆子先前还怕龚远和会说明菲浪费,不会当家理财,如今听龚远和赞同,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个法子,她听明菲提过,一直都是不赞同的,见明菲实在坚持,她便叫明菲同龚远和先商量,谁想明菲竟然没和龚远和商量,先就自作主张了。说实在的,刚才明菲是在冒险,薛明贵很明显就不赞同这个主意,才要问龚远和的意思。要是龚远和不赞同,当场驳了,那以后明菲再做什么决定就会或多或少地遭到薛明贵的质疑。幸好,幸好。
明菲待薛明贵走后,看着龚远和感激一笑:“我突发奇想,也没和你商量,还以为会挨你骂,刚才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可是话已经出口,又不好意思当着薛总管改口,本来我年纪就轻,再改来改去的,只怕要被笑话。”她和龚远和相处的时间越长,就越想弄明白他的底线在哪里,由不得要试探试探再试探。他说给她掌控这个小家的权力和自由,但这个权力和自由到底有多大,这是个问题。
龚远和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家交给你当,这些小事自然是你做主,就算是贴了银子,又能贴多少?大事不要忘了我就行。”当面教子,背后教妻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就算是不赞同,他也不会当着薛明贵的面塌明菲的台,更何况明菲这个举措,细细一想,还是深有道理的。
明菲垂下眼,倏忽笑了起来,很开心地点头:“嗯,一定的。我会尽力做好每一件事,但要是我不小心捅了篓子,你也要记得给我补起来,不能怪我,不能骂我。”否则她会觉得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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