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深夜,暴雪。
天与地的界线已经分辨不清,模糊成一团。暴风雪席卷了整个边境,到处都是白皑皑一片,在幽暗的夜色里反射出无尽的冷光,刺入肺腑,让呼吸都变得有些疼痛。
裴旭趴在地上,已经足足半个时辰,他的手脚都已经冻得麻木,腰侧挂着的烈酒,也所剩无几。
他的身后,密密麻麻还趴着数百人。他们僵硬着身子,还不忘庆幸,杨老将军带来的这一批物资简直救了命。
这鬼天气,若是穿着朝廷以前发的军衣,非得冻死不可。
梁大宝咬着牙,克制住嘴里的嘶声,轻轻的搓了搓双手。幸亏杨大力没来,不然非得把老头冻出个好歹。
他姐姐说的没错,在边境打过仗,他才会明白自己平常过得是什么神仙日子。
该死的夜巫堃,全都长得跟狗熊一样,简直让人以为他们是巨人族的。那几个头领更是高手,杀伤力简直恐怖。
不过兵不厌诈,今夜老子就收拾了你们。
梁大宝暗暗咒骂着,又把裹脸的布巾裹紧了些。
深夜最让人困倦的时刻终于来临。
裴旭动了,他身后已经被积雪掩盖住的几百人全都动了,在苍茫夜色中悄无声息的摸到了敌方营地。
嗖得一声,四支长箭齐发,如流星般划破夜空,电光火石之间,正中目标。
左边望楼里正竖抱着长枪,把双手都袖在袄子里,却还是冷得哆嗦的哨兵,瞬间便僵硬了身体,脖子一歪就瘫倒在地。
另一侧望楼中的哨兵刚仰头灌了一口烧刀子酒,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被一箭射穿了心脏。他摸了摸透体而出的箭头,满脸不可思议。他想喊叫有敌袭,张开嘴,只有无数鲜血和酒水吐了一地。
守门的两人也死的干净利落,连揣在一起的双手都没来得及拿出来。
住在最靠外营帐里的人,想必是一个异常警醒之辈。只是他刚无声的挪到门口缝隙处窥探,便被一把长刀,贯穿了脑袋。
暴风雪越加肆虐,猎杀行动,才刚刚开始。
……
杭州府。
李冬白从床上猛地弹起,急促的喘着粗气。刚才的噩梦让她心有余悸,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
夜巫堃,巴图尔。
这支钢铁般的队伍,不仅力大无穷,竟然还藏有不少武功超群的高手。这不合理,就算他们倾尽全族之力,可如此众多的高手,哪里来的武功秘笈。
要知道匈奴人彪悍,力大无穷,却极少出现真正的内功高手。
西夏,只有西夏人世代搜罗精深的心法秘笈。
以现在各家敝帚自珍,绝世武功概不外传的规矩,西夏和匈奴肯定早已暗通款曲,要再次联手谋取大梁。
如今,匈奴先做了马前卒,西夏也快忍不住动手了。
殷不离已经坐稳王位,利剑东指。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响起,天色已亮。
“姐姐,刚接到的急报,西夏深夜发动猛攻,敦煌失守、武威陷落,西境又起狼烟。”
李冬白翻身而起,一把将门拉开,朝李冀问道:“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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