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仲微满脑子想的都是林依,随口答道:“哥哥你若是喜欢,我叫她去你屋里服侍。”
张伯临捣了他一拳,道:“她昨晚已去过我屋里了,你不晓得?”
张仲微吃了一惊,暗道,这青莲果真是个孟浪的,看来留不得,于是与张伯临商议:“我欲将她卖了,又恐李太守不喜,哥哥有没得两全的法子?”
张伯临气得直敲他的头,骂道:“二小子,你何时才能开窍?”
张仲微被骂得一头雾水,正琢磨这话的意思,忽听得外头有吵嚷声,出去一看,原来是锦书在与青莲拌嘴,前者戳了后者的额头,骂道:“不要脸的骚蹄子,一个眼错不见就爬上了大少爷的床。”
青莲不甘示弱,反戳回去:“你我一样是个丫头,你爬得,我爬不得?”
张仲微听明白了,敢情昨日青莲夜闯张伯临卧房,叫他大咧咧收用了。张伯临睡了兄弟的丫头,到底有些不好意思,摸着鼻子道:“她说你瞧不上她,我这才勉强应了。你放心,改日我另送两个好的与你。”
张仲微十分高兴哥哥替自己解决了一大难题,欢喜道:“我本就想把她送你的,如此正好。我也不要甚么丫头,添人添烦恼。”
张伯临又恨起来,继续敲他的头:“你也不小了,就不想收个屋里人?”
张仲微暗道,屋里人有甚么好,张伯临先前收个如玉,就折腾得全家人仰马翻,到如今血脉不得归宗,父子不得相见,若他也学起来,岂不是自寻烦恼。这话他不敢讲出来,只道:“九月里就要考试了,我只想背书。”
这话是正经,张伯临不好再说他,于是自走到另一边,乐呵呵地瞧锦书青莲为他争风吃醋。
张仲微见他不仅不劝架,还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只拿头摇,转身进屋将门窗都关起,独自背书。
九月,张伯临与张仲微兄弟二人,俱顺利通过了举人考试。第二年正月,礼部复试,正是那位欧阳翰林任主考官,当时考试,实行糊名制,众考官阅读文章,并不知作者何人,但李简夫的推荐在前,欧阳翰林又是早就见过二人文章的,因此没翻几篇,就将张伯临与张仲微的文章找了出来。
这两篇文章相比,欧阳翰林其实更爱张仲微,但考虑到张伯临才是李简夫女婿,于是取了张伯临第二,张仲微位列第三,至于第一名,则是欧阳翰林自己的学生。
紧接着礼部复试,三月殿试,张伯临与张仲微兄弟二人皆顺利通过,兄弟二人同科进士及第,众大臣待以国士之礼。
二人几乎是一跃成名,张伯临沾沾自喜,处事待人间,难免露出些傲慢情绪,张仲微却认为自己乃是沾了哥哥岳丈李简夫的光,仍旧小心翼翼做人,时时处处谨慎。
正当二人踌躇满志,等待朝廷任命之时,眉州家书至,先祝贺他们金榜题名,再让张仲微回乡成亲。张仲微喜不自禁,立时动手收拾行李,欲尽快返家。因路途遥远,张伯临不大愿意回去,但又不忍叫兄弟独自上路,只好将京城繁华暂且搁下,先与张仲微一同回家。
此时张家众人皆已出孝,再无所禁忌,张家二房的新屋张灯结彩,一派热闹景象。张仲微七分兴奋三分害羞,先与张梁方氏磕头,待得张伯临出去见李舒,才问双亲道:“多谢爹娘为我操心,成亲的日子定了?”
方氏尴尬道:“草帖还未换呢。”
张仲微愣住,婚事的头一道程序都未成行,何言成亲?
张梁将方氏斥责几句,道:“你做出的事,自个儿讲。”
方氏催促之下,磨蹭着开了口,原来她见林依始终不肯交草帖,便想出个瞒天过海的法子,使人伪造了草帖定帖等一应文书,欲强抢林依过门,不料张家有许多人与林依通风报信,让此事还未开始,就传到了张栋耳里,张栋岂会允许家中有这等事体发生,当即大发雷霆,将张梁夫妻二人训斥了一通。
方氏挨骂,已是家常便饭,这本也没甚么,但林依却因抢亲一事大为光火,张家再去提亲时,就叫她使人骂了出来,因此成亲一事搁浅直到现在。
张仲微震惊非常,忍不住责问道:“娘,你可是书香门第出身,怎会想到去抢亲?没得草帖与定帖,就是对妻执妾礼,叫三娘子蒙羞不说,还有碍张家声誉。”
张伯临携着李舒走到门口听见,也忍不住出声:“这若被人告个逼良为妾,怎生是好?”
方氏早已明白了此事的严重性,但在儿子们面前,仍旧嘴硬:“我不过是想想罢了,又没动手,不晓得是哪个多嘴多舌的下人,将消息传到了林三娘那里去。”
&n...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