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林前面是一条连绵的山脉——无崖山。无崖山说无崖却有崖,山势陡峭,多巨石怪石,少林木,山腰以下寸草不生,全是石块儿,直到山腰以上,方有些许林木崎岖,隐有绿意,而山崖上端,有些,竟还是白雪皑皑,晶莹剔透,颇为奇特。
盘龙堡就在无崖山的西南尽头,扼守着唯一一条可以进入雪林的通道,欲得雪木的莫不要通过盘龙堡才能够进入雪林之中,近年,因为太康大乱,也少有人进入雪林,盘龙堡更是严密防守,几乎断了这条道路。
说起来,若是翻越无崖山也能够到达雪林,可是这无崖山岂是那么容易翻越的,多有摔死的,更有些明显是被杀死的,无崖山下多有白骨,经年累月,竟也成了一道风景,成为白骨石障。
“谁能够想到无崖山中竟然还有如此一处花团锦簇的仙境呢?巧儿倒是经营有方。”
一路行来,鲜花遍地,好多种非是一时的花也在交相呼应地各自吐露芬芳,又有烟霞雾霭弥漫谷中,缓缓行来,衣带香风,举目所观莫不是花木掩映,又有稚龄女孩儿,着七彩薄衫,于泉中戏水,丛中嬉戏,乍看上去,真如仙境一般。
“萧君客气了,这本就是栖霞楼传下来的,哪里关巧儿什么事了,倒是萧君,第一次来,有些好奇罢了。”容巧态度恭谨,却又不死板,如同晚辈面对长辈一般娇言着,“巧儿倒是希望萧君能够常住,也让巧儿好好地尽尽心力。”
萧宁玉依旧是红衣张扬,听了此话,却是笑而不接,径自往前走去,点说着周遭景致,赞不绝口。
容巧紧随而上,状似无意地开口说:“算起来,这十年一度的楼主大选也是该到了,不知道萧君有何见教呢?”一双眼睛悄悄察看着萧宁玉的神情,轻笑着,十分诚恳。
“巧儿说笑了,我本来就是外人,哪里当得‘见教’二字,”萧宁玉话锋轻轻一转,看到容巧听得“外人”时不自觉微松的神情,眼底划过一丝轻蔑,说,“若是真依我看,巧儿何必遵循栖霞的那些死规矩,她遴选楼主的时候是年龄老迈迫不得已,巧儿年轻,就是再当十年楼主又何妨?若是将来巧儿能够与心爱之人生儿育女,便由女儿接替又何妨?”
说吧,也不理会容巧的一张粉脸突白突红的来回变化,萧宁玉又走了几步,在一处温泉前停下,温泉前是一块儿褐红色的石壁,犹若鲜血凝干之色,又微显红润,似乎是被水汽所侵。
“这石壁后就是了,还请萧君稍等,巧儿打开它。”容巧说着抢身上前,背着萧宁玉,不知道是触了哪里的机关,石壁晃动,一块儿一人高的石壁缓缓陷下,露出仅容一人通过的一道小门。
回过头,笑着看了一眼萧宁玉,道:“还是我来先行,为萧君带路可好?”
“如此有劳了!”萧宁玉也不客气,笑着拱了拱手。
容巧闻言,转向身边的一个瞎眼侍婢说道:“我与萧君先行入内,你且在这里守着,莫让那些女童闯入即可。”吩咐完了,才对萧宁玉解释了一下,“这红门开启倒是容易,就是关上不易,且只有一条道路,内中不能控制,所以需要人在旁看守。”
萧宁玉点点头,知道容巧此言是向自己示好,她自动走在前面,就是免了自己的后顾之忧,不怕她会突然退出,而把自己关在其中,毕竟,能够在外面打开,却不能够在里面控制的石室本身就是一个天然的囚牢。
走了不远,身后的光线便不能够进入,容巧先点了烛火,高举着,映出地上的道道石纹,似乎不是随便刻画的。
看到萧宁玉注意这个,容巧也不藏私,笑了笑,讲起了那跟外面传言略有出入的栖霞楼传闻,只有楼主才会知道的真正原委。
“外面的那个传闻萧君也定然是有所耳闻,但那并不确实,当年的任狂生可不是什么好人物,轻浮浪荡,靠着天生的好皮囊,骗得好些女儿家的身子,过后又置之不理,栖霞楼的楼主栖霞就是被骗的人之一,初时,只能够忍气吞声,后来,也不知是得了什么缘法,有了那么一门功夫,方才创立了这栖霞楼,站稳了脚跟,可惜,任狂生那时也大有名气,奈何不得,… …”
容巧说到这里,起了一些调皮心思,呼吸之间的气息吹得烛火摇晃不定,光影随之变化,转过脸来,一张风华正茂的脸庞在灯下尤其显得柔和美丽,几能让人失了神去,“这地上的便是一幅画,画的便是一个人,萧君可猜到是何人了?”
“任狂生!”萧宁玉也来了一丝兴致,这等事情她的确不曾听闻,听得也是一阵阵好笑,把所恨之人刻画在地上,供人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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