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之后,陶笛儿才知道李忱与沈淮当日的一番谈话决定了她日后的命运。但此刻,她还是无奈看着抱着她腿不撒手的万寿公主,道:“馨儿,你该去睡了……”小东西前几天脸红红的让陶笛儿叫她“馨儿”,陶笛儿这才清楚这位万寿公主的闺名叫做李馨。
“不嘛,我要留在这里。”陶笛儿疑惑的大量了一下自己简陋的一亩三分地,死活也看不出这里那里比晁美人的寝宫好。
一旁万寿公主的奶娘已经向自己飞眼刀了,陶笛儿连忙劝道:“好孩子就要听话,不然就不招人喜欢了。乖……”
“可是你不是说我是公主,很厉害的吗?谁不喜欢我,我就砍她的头!”陶笛儿听小孩信誓旦旦,不由哭笑不得,话说自己是看前两天这孩子太没信心,难道是她讲得那一堆女强人的例子矫枉过正了?
天大地大不如孩子的教育大,陶笛儿说教之心顿起,抱着万寿小公主就打算彻夜长谈。一旁奶娘想要动嘴,却被一旁的静兰拦住,只得瞪了陶笛儿一眼,自己回去了。
话说陶笛儿如此有恃无恐,当然还是出自李忱的默许。明眼人看着陶笛儿每日服侍李忱,却身穿名贵宫装,自然都知道这其中必有蹊跷。之所以陶笛儿现在还乐得清闲,也是李忱表明了态度,不让众人有机会试探。对于陶笛儿与自家女儿的投缘,晁美人虽然颇有怨言,但当日晚上李忱就宿在了她处,是以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边陶笛儿将小东西哄睡着了,自己也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正想睡觉,却突然听到一声低沉的笑声——
陶笛儿一怔,不由向生源处看去,一看不由惊住了。
只见月下窗边的男子,一双眸子清冷却狭长,眯起来有流辉闪动其中,有些漫不经心。鬓角微白,混着两分煞气和邪气,一笑眼角便出现淡淡的纹路,魅惑异常。无名指上一枚紫色的指环,光波流转。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陶笛儿与唐若涵泛波江上所遇到的那个大叔!
他怎么会在这儿?
陶笛儿自诩不是个记性好的人,但偏偏将此人的音容记得特别清晰,有种说不出的亲近之意。记得上一次这位大叔出现时她还惊为天人,但无奈人家走得太早,陶笛儿还没琢磨出个味儿就再也没见过了。陶笛儿还清晰的记得对方最后的那句话,“我姓谢。其他的,以后会告诉你。”
这次是来告诉自己的?
两人对视一刻,陶笛儿便读懂了对方眼中的意思,轻声下了床,跑出了院子。
“谢……大叔,你怎么会在这儿?外面有侍卫,你……”陶笛儿话问道一半,突然想起自己刚刚从屋里出来,也没见到静兰来阻拦,不由立即问道:“静兰他们没事吗?”
“你这孩子倒是心善……”男子似乎是感慨,下一句差点将陶笛儿劈了个半死,“我叫谢文笛,若是可以,我想你更应该喊我舅舅……”将陶笛儿早已注意过的指环示意一下,男子声音低惑,一双狭长的眸子闪过一丝复杂之意。
陶笛儿一愣,下意识重复:“舅舅?”其实陶笛儿那次遇到后,也曾在想那一次究竟是巧合还是对方的故意。毕竟当时谢文笛说过认识她父亲,又是一副长辈的身份,只是陶笛儿自觉地排除了自己和如此的大美人有亲戚关系。如今想起来,虽是意外但还隐隐又有一种命中注定的感觉。
谢文笛低声笑了一声,道:“怎么,看你的样子,是早就知道了?难道陶之然之前与你说过?”
陶笛儿连忙摇头,她本就是西贝货,那里记得陶父说过的什么话?况且以陶父与以前陶笛儿的关系,的确似乎也不是很亲昵。陶笛儿打量着对方,暗想难道“自己”的母亲也是个和这个人一样的大美人?那为什么偏偏她长的这么悲催?
谢文笛见她不说话,微微靠近了些,一股好闻的味道传来,陶笛儿傻傻的忘了躲,任由对方的手拂过自己眼睛,转而摸了摸她右额,接着落在了自己头发上。
“警戒性这么低,万一我是坏人呢?”看着陶笛儿纯然不设防的样子,谢文笛忍不住问道。那一双眸子像极了记忆中的妹妹,让他心中有些犹豫起来。
“我……你不是我舅舅吗?”陶笛儿脸色一红,顿时不知所措起来,那理所当然的口气让谢文笛哭笑不得。几十年来习惯了心机用尽,如今看到陶笛儿却是这般天真,心中竟有些嫉妒了。又想起了陶笛儿的母亲,谢文笛暗色的眸中闪过一丝情绪。
“既然这样,笛儿可信我不信?”
陶笛儿这回倒是没这么傻了,对方来得有些蹊跷,态度又有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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