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的香气钻入了她的鼻内,清雅深深嗅了口气,觉得胸口的闷胀感削减了不少.她打起车窗的帘子往外看去,还在荒郊野外,光秃秃的一片,没有一点生气.
她放下帘子,头靠着马车壁,感受着马车的颠簸,思绪却回复到几天前的那日.
二哥,双手合十,对着自己躬了躬身子,那一句“贫僧”生生割断了那刚刚维系起来的亲情.
她的手指紧紧攥着自己的袖子,脚微微发颤,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些什么.
“方兄,天理纲常,至亲好友,以及你的孩子,你都不管不顾了吗?”欧阳的声音掷地有声.
她的头猛得转到一边,眼睛盯着那年久的砖之间的缝隙,突然觉得,那些风霜如此凌厉,竟刻上了如此深的痕迹.
方震低着头: “贫僧已入空门,一切已如梦幻泡影,过往之事,已不在心中.”
“你……”欧阳气极,竟至语塞.
她却微微回过头来: “心如明镜,六根清净,真是好的法号.心中无才是真的无,而不是时刻避而不谈.明净大师,望你好生珍重.”说着,她合十双手,对着大殿内的佛像,遥遥一拜,转身,走去.
她的身后,只有呼呼的风声,应着她的话.
一直到寺外,她头也不回,就这么径直得走下去.既然他已经决定不成为负担,那自己,也不能成为方家的负担,她的梦,醒了.
她的脚跨出寺,只感到一阵强风吹来,才发现,原来,佛门,也并不一定就是祛除烦忧之地.它只是在人们有求或者有奢望的时候,成为了人们心上的一个寄托.
断情断念,有几个人能像佛祖那样做得到?
……
清雅抹抹自己的脸,觉得自己已经泪流满面,却发现,脸上干干的.她看着没有一丝湿润的手绢,微微一笑,抱过抱枕,放于自己的膝上,手指抚摩着枕旁的流苏,只觉得,一切,是真的过去了.心里现在好空,没有念想,没有感情,仿佛空有一具血肉堆成的肉体.
光线渐渐转移着,她看着那些物事投下的影子,暗暗揣度着现在的时辰,而马车,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没有那些颠簸,变得平稳了许多.周围的声音渐渐吵闹了起来,应该是进了一个城镇吧.
那日之后,她借口身子不便,雇了辆马车,自己蜷居其内,慢慢理着自己烦乱的心绪,就连在客栈或者人家借宿,她也很少和欧阳还有阿连说话.
而现在,她又打起帘子往外看去,只看到旁边一闪而过的买卖铺子,已是下午,怕是要在这城内借宿了吧.
突然马嘶鸣了一声,马车停住了.一阵吹打之声的喧闹之声传来.大概是遇到有迎亲的人吧.
那车外本来熙攘的人群却突然安静了下来,只听到那唢呐的喜庆之声,在这个街道,竟有些寂寥.
清雅放下了帘子,端坐于马车内,静静等待着,不知道是不是心境的影响,只是觉得,那喜庆,有些伤悲.
“公主.”车门被打开了一些,欧阳闪过半个身子, “前方遇一迎亲队伍,街道狭窄,马车挡了路,还请公主移驾,先在旁稍等片刻.”
清雅点点头,起身来,迅速下了车,随着欧阳走到一旁,立于人群里.阿连正赶着马,往旁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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