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相貌,才犹豫了,使得重耳能翻墙逃走。
重耳逃亡在外,晋国有太子申生,还有骊姬所出的小公子,怎么看这个王位也不会落在他身上,但是流亡时候,有许多人都对重耳的相貌感到惊讶,比如说曹国的君主就听说重耳是个骈胁,居然在重耳洗澡的时候偷窥他。
就是因为众人都觉得骈胁是个很古怪的相貌,所以认为他和别人当不一样,也许就是这种话说多了,重耳才真的觉得自己也许是跟别人不同,历经无数次艰难困苦终于归国执政之后,大家便都道:“看吧,就说他长得和别人不一样。”
其实重耳是历史记载的第一个骈胁的人。
也就是说,在他之前没有例子,是先有这种“异相”,这种异相激励出这一个“奇人”来。在他成功了之后,才有骈胁之人是大贵之人的说法。
所以面相和性情之间存在着某种很微妙的联系,它们是在相互作用的,就拿眼前这个老和尚来说。如果他一开始就心有大志,佛门只是他寄托之所,他就算是天天诵经念佛,面貌都不会跟佛一样。如果他心里本来没有什么志向,但是因为长了这样古怪的形貌,被人见了之后说是奇异,那这句话一定也会影响他的内心,这样的野心也会慢慢冒出来,所以更加影响面相。
张昭华为什么这么确定,很明显,一个老和尚,不做他的本职工作,不在寺里好好念经,和王府走得那么近,关系那么密切,听说燕王每次都用轿子将他从寺里请入王府商量事情,还有这老和尚曾经赋诗缅怀古贤,有“谯橹年来战血干,五州山近朝云乱,萧梁帝业今何在”这样的话,岂是一个佛家弟子说的话!
张昭华既然被问,就道:“您的面相,十分矛盾。”
道衍眉毛一挑,是询问的意思。
“在您的脸上,我看到圣贤与大盗,君子与小人,智者与愚民,英雄与市侩,雅人与俗子并存,”张昭华认真道:“也看到了虚与实,真与伪,忠厚与奸猾,热情与冷酷。”
“所以我百思不得其解,”张昭华反问道:“您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道衍终于笑了起来,他的笑声不是哈哈的声音,而是一种“桀桀”的怪笑声,简直就如同夜枭子叫一样,让人听得头皮发麻。
“这是矫饰,”道衍道:“我矫饰圣人,心里却行的是大盗之道。”
张昭华点点头,这老头果然是不一般的人,就这样大大方方承认自己伪饰。张昭华以前见过一个伪饰的人是马氏,伪饰仁义,面皮下也是另一张脸。
“矫饰者,必要欺瞒世人大盗者,必要偷盗东西。”张昭华道:“您要盗取什么呢?”
道衍眼里闪过一丝诡谲的光。
“窃仁义吗?”张昭华问。
道衍没有说话。
“窃斗斛,”张昭华道:“窃权衡、窃符玺?”
见道衍还是不语,张昭华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原来大盗,都是要窃国的。”